“你们质问我为什么修行魔功?”
“难道不是被你们逼的吗?”
“这神女尸囊,男子修行起来每日如同千刀万剐,煎熬得如下油锅,若不是被你们这些满口大义凌然的仙门君子逼迫得走投无路,你们以为我愿意修这魔功不成?”
众人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休要胡说,你自甘堕落,坠入魔道,还要怪他人不成?”
司礼笑得眼泪都滴了出来,“那么我且问你们……”
“你们师门长辈,有没有在你们面前提及过,仙庭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司礼天官?”
“我且问你们,你们看到我时,有没有私下议论嘲弄?”
“贵为仙庭天官,却被你们一个个轻辱谩骂,试问仙庭天官中,哪一个有我这般待遇?”
“一句句恶毒的辱骂,一个个背地里无声取笑议论,一只只如同看待怪物的眼神,百年,千年,日复一日……”
司礼的声音尖锐了一些,“你们一个个都是仙门君子,知道礼义廉耻,我且问你们,我罪为何?我到底是犯了什么天理难容罪不可赦的大罪,才被你们如此糟践践踏……”
那一个个眼神锥心刺骨,那一句句恶毒的言语如折磨人的魔鬼每一天都在他耳边不停的出现。
什么仙庭皆是普渡众生的神仙,狗屁,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个披着光鲜外衣的魔鬼,手里拿的皆是折磨人的屠刀。
他原本以为,他在仙门时,同门看不起他,但他还有期待,待他飞升仙庭,仙庭都是仁义君子,定是与他人不同的,可是……狗屁,人心皆是一样。
“不过是我天生生得和你们有些不同罢了,每天就活该受你们指指点点,轻辱谩骂?”
撕心裂肺。
一时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些仙门弟子有些张了张嘴,但最终说不出话来。
他们或许没有私下议论过,但多少有在听到别人议论的时候会心一笑。
司礼天官,在他们心中,不知道何时起,根深蒂固的就是一个笑话,连他们都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从何时开始的,似乎就是从长辈那里听说,在同道那里不经意的一句嘲讽养成的习惯吧。
但仔细想想,司礼天官似乎也没犯过什么罪过,必须得承受他们如此大的恶意。
宁谡叹了一口气,手在琴弦上抚了一下。
别人不经意间的一句恶意的话,或许说过也就说过了,但他们却不曾想,这样的一句话对有些人会造成怎样不可弥补的伤害。
况且司礼受过的不公平待遇,哪里止这些。
这世间若是有人对他温柔哪怕一点点,对他善意一点点,堂堂仙庭受人仰望的天官,又哪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司礼是被这世间的恶意,是被所有人一点一点的恶意汇聚在一起,推上这条路的。
那个躲在角落里面默默承受这一切的司礼已经不存在了。
司礼似乎也被他的话牵动了情绪,身上的怨气居然冲天而起,那积累了千年,被压抑在心底的怨气,实在惊人,遮天蔽日,竟然将天空的明月都给隐去了,哪里还有半点仙庭天官威严神圣的样子。
“我现在如了你们的愿,变得和你们一样了,现在你们却反过来问我,为何要如此?”
司礼看着他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手捏兰花,娇艳欲滴。
他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女人了,“这不就是你们一直都想看到的?为何却要露出恐惧的表情?”
仙门弟子的脸上的确恐惧,因为天空被那惊人的怨气托起来八只镜子,将整座无量山笼罩了起来。
司礼修行魔功,坠了魔道,这消息一出,仙庭肯定是容不下的。
他这是要让这无量山上的所有修士都走不出这里,都死在这里,自然他坠魔的消息就传不出去了。
当年,仙庭第一天官宁广陵坠魔,举世震惊,仙庭屈辱了千年,还被人当成笑话谈论到现在,如今,又一天官坠魔了,不知道不明就理的人听了,会对仙庭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