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3

夏妈妈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无声地抹眼泪,一言不发。夏家老大夏修文,一脸菜色,垂头丧气的,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里,不敢上前阻止正处在暴怒中的夏爸爸。

夏爸爸满脸涨红,粗着脖子吼道:“夏修时,你是不是恨我们夏家啊?你是不是看我们夏家日子过得好,就心里不舒服啊?”

夏修时站在客厅里,孤立无援,满脸委屈。

夏爸爸扯着脖子跟他喊:“夏修时,不管怎么说,我们夏家也是养了你二十年,把你当成亲儿子一样,从来没有亏待过你,甚至我们找到自己的亲儿子之后,我们对自己亲儿子都没有那么好!可是你呢?夏修时,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对我们夏家做了什么?”

夏修时一脸懵逼,无奈摇头:“爸爸,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夏家资金链断条的事,真的不是我的责任,真的不怨我啊。我没有坑害过夏家,公司里的事一直都是爸爸和哥哥说的算,我从来没有插过手。这次投资破产,也和我没关系!”

“是,公司里的事是和你没关系?但是,你摸着良心说说,夏家的这次破产,难道不是陆家的报复吗?”夏爸爸恨得咬牙切齿,直接质问卓夏修时,“你自己摸摸良心说说,如果你不是你得罪了陆家,得罪了陆淮景,我们夏家能被陆家报复吗?如果没有陆家的报复,我们夏家会资金链断条吗?我们夏家面临现在这个局面,根本不是投资方案上的错误,而是有人故意整我们!”

“爸爸,我没有!不是我的错,不是因为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的罪过陆家,没有得罪过陆淮景啊!”夏修时能屈能伸,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求饶,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他哭得情深意切。

夏爸爸咬牙切齿:“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卓时一起被绑架时,是你故意拉着祁寒文单独逃跑,抛下卓时,把他一个人留给了绑匪!祁寒文已经把当时的过程,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了!你还想隐瞒都什么时候?!”

夏修时痛哭流涕,拼命地解释:“爸爸,当时的情况,卓时被绑在一起上,绳子解不开,绑匪马上就回来了。我和祁寒文如果不走,那么被推下水库喂鱼的,就是我们三个人。”

“就算推你下水喂鱼又能怎么样?你当时是逃过了一劫,但是现在呢?陆家在发难,陆淮景想要我们夏家死!要不是因为你抛弃卓时自己逃跑,差点害死卓时,陆淮景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记恨我们的夏家?怎么可能插手我们夏家的生意?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惹怒了陆淮景,才让我们夏家面临破产的局面的!”

夏修时哭得几乎缺氧,咬着牙辩解道:“爸爸,您讲讲理,绑架是前两天发生的。可是陆家对夏家动手是在这之前,陆家要弄垮我们夏家,不是因为我抛下卓时一个人逃跑……”

“那是因为什么?!”夏爸爸瞬间提高了声音,怒吼道,“不是因为你,还能因为什么?!”

夏修时抿着唇,没敢接话。

还能因为什么?

当初,当着陆淮景的面,和卓时签下断绝父子关系声明的人,不是别人,是夏爸爸自己。

如果陆淮景真的那么看中卓时这只金丝雀,那么惹来陆家报复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夏爸爸自己!或者说,是他们夏家人全家!

夏爸爸、夏妈妈、夏修文,还有他夏修时,他们一个人都跑不掉!

可是,现在夏爸爸却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到他的身上,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责,站在制高点指责他,责骂他,好像引起这一切的都是因为他!

他孤立无援,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夏妈妈。夏妈妈只是低着头抹眼泪,连和夏修时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夏修时没有在夏妈妈那里得到回应,只能求救似的看向平时对他宠爱有加的大哥夏修文身上,夏修文躲躲闪闪,避开了他求救的视线,那个态度,仿佛真的是他一个人得罪了陆家,才导致夏家濒临破产的。

一瞬间,夏修时脸色惨白,满眼绝望。

此刻,面对这样的家人,他甚至不知道他和卓时,究竟谁更幸运一些?他和这些家人相处了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十年啊,这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可是在他孤独无助时,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

他的妈妈没有,他的大哥也没有。

而他的爸爸,却把一切错误和指责都推到他的身上。

夏爸爸铁青着脸,指责夏修时的鼻子:“你,今天,就跟着我去陆家!我们去给找陆淮景,去找卓时,你亲自给卓时下跪,求卓时高抬贵手,让陆淮景放过我们陆家。”

夏修时的脸色更白了:“让我……跪着求卓时?”

他可以跪夏爸爸,可以跪夏妈妈,也可以跪大哥夏修文,他能屈能伸,跪一下而已,这些都是他的亲人,又不会少块肉。但是让他去跪卓时求情,他却万万不能接受。

他这一辈子,最羡慕的就是卓时,因为卓时拥有他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夏家血脉。

他输给谁都可以,唯独不能输给卓时,因为一旦输给了卓时,那么他最后的一点尊严和骄傲,也就统统都输光。

夏修时急中生智,绞尽脑汁想要说服夏爸爸:“爸爸,您仔细想想,夏家资金链断条,不是这一天两天就能搞成的。而我和卓时被绑架,是两天前,就算我真的得罪了卓时,夏家被陆家断了资金链的事,也肯定不是因为绑架这件事。陆淮景难道还有未卜先知,提前知道我和卓时会被绑架,提前知道我会得罪卓时?”

他很是慌张,生怕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没办法说服夏爸爸,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却尽力地说服夏爸爸。

“爸爸,你想想,我说的话,是不是有道理?另外,卓时是因为欠了债才给陆淮景当金丝雀的。一个花钱买到的玩意儿,陆淮景会在乎吗?陆淮景是什么人?陆家的现任掌权人,卓时只是一个金丝雀而已,玩玩罢了,陆淮景那种人会把卓时当真?陆淮景会因为卓时,而大动干戈地对付夏家?爸爸,从常理上来讲,这根本说不通。所以,你说是因为我得罪了卓时,才导致夏家遭此一难,这个逻辑根本就说不通。爸爸,你压着我去道歉,陆淮景不会买账的?”

“管他买不买账,我们要做足姿态,先把自己的错处摆出来。你不用和我讲那些道理啊逻辑的,我不听!”夏爸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强势地下了决定,“你给我好好想想,等见了陆淮景和卓时的面之后,你要怎么给他们道谢!我不管你是下跪也好,磕头也好,如果他们不原谅你,你以后就不要再叫我爸爸!”

夏爸爸做完决定之后,就拿起电话,继续求爷爷告奶奶,想要找个能帮他们和陆家搭上线的人做说客,安排他们和陆淮景见上一面。

只要能见到陆淮景的面,夏爸爸有信心能让陆淮景改变主意。或许,他还可以把夏修时送给陆淮景当玩物。既然陆淮景喜好金丝雀这一口,夏修时长得也不比卓时差,他们兄弟两个一起伺候陆淮景,也不是不可以。

夏爸爸理所当然地想。

此刻的夏修时还不知道夏爸爸的龌龊想法,一想到自己要去给卓时跪下磕头,他就几乎几近疯了。

“不行!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我必须自救!”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急得团团转,来回走了好几圈,终于掏出手机,给祁寒文发了一条信息,约了一个见面地点。

祁寒文并没有立即回信息,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给夏修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小时,我暂时不能赴约,我这边很忙,走不开?”

“你是有通告了吗?还是,在忙着祁家的生意?”夏修时小心翼翼地猜测。

祁寒文毕竟是娱乐圈新晋顶流,邀约的通告商演综艺非常之多,他几乎接到手软。如果祁寒文不是忙着娱乐圈的事,就是在忙这祁家的事。祁家老大的心脏不好,动不动就要犯病住院,大部分的时候都精力不足,很多是没办法亲自处理,祁寒文作为祁家的二少爷,也不得不出来帮忙。

然而,电话另一头的祁寒文却摇了摇头,直言道:“不是的,通告我都推了,最近休息一段时间。我大哥近期身体还行,祁家暂时没什么事。”

“那么,你……为什么不来见我?”夏修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感觉,祁寒文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正在远离他。

他的心惴惴不安,随后他就听到了祁寒文说:“我在医院守着。”

“医院?什么医院?谁住院了?”夏修时一头雾水,刚刚不是还说,祁家老大的近期身体还行,怎么又扯到了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