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完,余大娘突然从地上起来冲他扑过来,张手就是一个巴掌。青年被扇的眼冒金光,想反击,却发现自己力气不如这位濒临癫狂的老妇人大,一时间又狠狠挨了几巴掌,一张脸都浮肿起来,好几处都被尖锐的指甲刮破了。
“你这疯子,泼妇!”他只得狼狈推开老妇人,边跑边骂,“等着,我要去告官!”
其他人见余大娘披头散发、神情癫狂的模样,也有些害怕起来,一边嘟哝着“这老婆子疯了”一边散开,各自看完热闹回了家,再把这场闹剧去给没来现场的家人说。
人散尽了,余大娘如一头驱逐完鬣狗的苍老母狮,喘着气站了一会儿,又回到女儿身边,抱起她的尸体,怔怔看了一会儿,再度流下泪来:“是娘不好,是娘没有护好你啊……”
沈不渡心情沉重,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半跪在老妇人身边,对她低声道:“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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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大娘一怔,眼泪流的更急了。
“他们会得报应的……”她喃喃地,一遍一遍的重复,“那些人一定会得报应的……”
——
赵聪捂着被砸破的额角,一脸晦气的推开了家门。
李氏正在擀面,一见他这副模样,登时大惊失色,撂下擀面杖迎过来,着急道:“这是怎么了?谁打的你?”
赵聪一边骂一边把方才发生了事情说了。
“小的是个淫/妇,老的也是个老贱人!”李氏气愤地骂,见不得儿子受委屈,“我找那贱人算账去!”
“算了,你和她发什么疯。”赵聪拉住她,“娘,去给我买点止血药吧,我怕留疤。”
李氏还是更担心儿子,于是急急忙忙出门买药,走前又忍不住碎碎念叨:“你也是,没事赶着去看什么热闹?还不老老实实在家里读书,前些日子的秋闱没考过,又要等下一年了……”
赵聪一听,神色离开阴沉下来,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家条件也不好,从小没爹,靠李氏的面摊生意维持生计。他今年二十五了,乡试却一直考不中,只能整日在家读书,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
脸上的抓痕火辣辣的疼,赵聪心烦意乱,解开了青衫的领口。
他其实本不想多说话当出头鸟,但这事他有点心虚。
因为有关姚洁的谣言,最初是他传出去的。
姚洁今年十七,人生的水灵秀美,就像她卖的花儿一样。赵聪在街上买过好几次她的花,对这个温柔内敛的姑娘早就心生好感,故而对她表白了心意,想娶她为妻。
但姚洁带着歉意,委婉拒绝了他,说对他并无儿女私情。
赵聪失落郁闷又心生不甘。他忿忿不平的想,你只是个家境贫寒的卖花女,有人看上愿意娶你为妻就不错了,居然还想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