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似笑非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吗,谢哥哥你长这么好看,大家都喜欢,那我要是真的一不小心没了,说不定呢?那我多害怕啊。”
谢远野却微微眯眼:“害怕什么?”
安怀捧着杯子与他对视:“害怕你跟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不给我扫墓。”
“你怎么不害怕会死?”谢远野突然问。
安怀没料到他会问这个,登时愣住。只见谢远野的表情却凝着一层浅淡的霜,漆黑的瞳孔牢牢凝视着他,眼底深的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当然是因为我不觉得自己真的会死,”片刻后,安怀倚着墙哑声道:“梦和现实都是相方的,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呢。”
谢远野表情似乎终于一松,凉凉道:“你知道就好。”
安怀略一挑眉:“你生气了?”
“……”谢远野转过目光:“没有。”
安怀狐疑地看他:“真的?”
谢远野没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床尾的小桌,就见上头摆着个塑料碗。
回来时,安怀仰着头观察他表情,还没来得及开口,谢远野突然直直对上他目光,冷冷道:“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用不着故意编这种故事。我不会给你扫墓,更不会出现那一天,如果没了旧人那么这辈子新人都不会出现——少诅咒自己两句是不是能让你睡不着?”
安怀直接被说的愣住。
他原本以为谢远野就算生气,也应该是因为气于自己的污蔑与谎言,却没想到对方真正生气的点不是那十一个老婆,而是他死了。
谢远野在因为他随口把自己给编死了而生气。
“不是故意骗你的,”片刻后,安怀突然说:“主要这个梦有点奇怪,说不上来。”
谢远野没想到安怀会突然说,端着碗的手都不由顿了下:“什么意思?”
安怀微微垂下眼睫:“我好像突然梦见我妈了。”
谢远野立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试探地问:“因为杨书么?”
安怀轻轻眨了下眼,当时默认,旋即道:“其实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了,按理来说她长什么样我应该都不记得了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梦见了好几次。”
他曲起一条腿踩在床沿,胳膊无声地搭在膝盖上:“我从小跟她关系就不怎么样,不知道别人家父母孩子怎么相处的,反正她对我来说比起母亲,更像是网上说的学校教导主任。”
“……”
谢远野头一回听见还能这么形容母子关系的,不由问:“她对你很严厉?”
安怀却摇了摇头:“也不是。”
但具体是什么他又有点说不上来,不知是大脑烧的昏沉,还是埋在深处的记忆太久没有被提起,此时想翻出来也蒙着一层厚重的雾的缘故,以至于他斟酌了好半晌,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说法来。
只是隐约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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