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昏暗, 门一关,所有的动静都被隔绝在外,寂静中所有的呼吸声与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 咫尺之隔是安怀一如既往混不正经的笑, 微微弯起的桃花眼里盛着半多不少的“多情与暧昧”,直视过来的刹那,眼底深处仿佛带着一柄钩子。
准确无误地勾住了谢远野的呼吸。
他几乎是瞬间一滞,到嘴边的否认在舌尖卷了一圈, 居然没有吐出来不说, 嗅着鼻尖浅浅飘过来的Omega气息,心跳徒然漏了几拍。
“没有,”过了不知多久,谢远野才终于憋出这么一句,他伸手在鼻尖轻轻擦了下,带着些许不自在地别开目光,旋即将门卡往边上卡槽一插,硬巴巴道:“你想多了。”
安怀略一挑眉:“真的?”
谢远野没回答,而是啪地一声摁下边上电灯的开光。
灯亮起的刹那,这间双人大床房总算彻底看了个全。
别的不说,这基地条件确实不错, 沈音风给他们安排的这房间虽然不算大, 但胜在有独卫,有窗, 窗户边上还有张沙发,乍一看可以说很是靠谱了。
倒是所谓的双人大床看起来属实有些文字欺诈,床的长度先另说,宽度撑死也就一米五, 床头放俩枕头已经摆满了。
虽然安怀是Omega,但他怎么说也有一米八多的个子,骨架再纤细也不比姑娘或其他Omega,更别说边上还有个比他还高大不少的谢远野在。
这要真的俩人睡一块儿,躺下去胳膊贴胳膊挤着都是小事儿,就怕得得侧着楼一块才能不掉床底。
安怀正琢磨着说点什么时,就听谢远野道:“你睡吧,我还不困。”
“你确定?”安怀瞥他,不知想到什么,又故意挑着唇道:“别担心,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跟你睡一个床,你要是怕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是不行。”
谢远野:“……”
他忍了忍,没忍住道:“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了吗?”
“本来是有,”安怀混不正经地冲他轻轻一眨眼,故意道:“这不你在么,我就不用再睹物思人了。”
谢远野登时耳朵一红:“…………”
他就不能指望这个混账东西说点什么正经话的。
混账东西嘴上撩完,转头便心情愉悦地往独卫走去,等到了门口才忽地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谢远野回过神:“你洗吧。”
“那成,”安怀也不跟他客气,答完就径直推开了门。
结果刚踏进去,还没来得及关,谢远野突然又两步上前摁住门板。
安怀抬起眉峰,带着几分意外地看他:“怎么,难道你想跟我一起洗?虽然浴室有点小,但也不是不……”
“……”
谢远野忍无可忍:“……你是不是干什么都‘也不是不行’?”
安怀唔了声,挑着眉看他:“对你的话,是。”
谢远野那点冲上头顶的恼怒霎时间被这简短的五个字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直接愣在原地,好半晌没回过神。
好在安怀也就嘴上一皮,连夜奔波了一路,离开机场前又跟丧尸肉搏了一场,这会儿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劲,哪哪闻着都带着馊味儿,饶是他洁癖不算严重,眼下忍耐度也快到极限了。
于是在谢远野回过神的前一刻便道: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先洗,如果有热水会给你留点儿的,你要不放心想盯着看我也不会逼你关门。”
“……”
谢远野额角青筋止不住往外蹦,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腰上的伤口还不能沾水,你自己注意点别碰到了——用不着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