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身后骤然传来一声磕碰声,下一刻,就听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卧槽!!”
谢远野:“…………”
方数砰的一声甩上门,撒腿朝前狂奔而来就算了,脸还直接往窗户上怼,单面玻璃上立时映出对方不甚清晰的大脸,满脸哭丧:
“那个啥安哥……后边有个坑,我不小心把车轮怼进去了。”
安怀开门下车看了,确实怼坑里头去了。
好在坑不大,吉普车底盘高油门也比较有劲儿,还是能开出来的,就是因为这地方比较窄,后头还封了两根栏杆,只能往前出来不能往后倒。
安怀踢了两脚那轮胎:“出不来也行,反正不出意外待会儿就得走了。”
方数一听立马问:“真的吗?你们看到机油在哪了??”
“我们看到的是飞机,”周鸣御也下了车抱着枪跑过来:“咱们接下来就得偷偷摸摸溜去撬一架飞机呢,兴奋不兴奋?”
黑漆嘛唔大半夜的,还不知道哪里会蹦出来一只丧尸的情况下,能兴奋就有鬼了。
但周鸣御半眯着,一副你们仨不捧场老子就要把你们原地大卸八块的表情,吉普车三人互相看了看,没人敢说不兴奋,于是非常违心地点点头:
“兴奋,兴奋。”
周鸣御立时满意了,他还想再说,就听安怀问:“谢远野呢?”
谢远野正在车里做深呼吸。
他脑子里尚还克制不住地盘旋着方才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方数突如其来的打断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大约是自幼成长经历和接受的教育缘故,他前面二十年的人生里活的几乎是端正笔直地一笔一划,没有放肆嚣张地选择过什么,人生里唯一的出格点就是被安怀缠上。
然而如今,这个“缠上”早已在往前数的某个节点里,从安怀单方面的纠缠与他的抗拒,近乎嫌恶想要甩开、并且坚定的认为自己不会因此产生任何影响,改变自己端正笔直人生的每一笔一划——终于被转为了动摇。
哪怕这件事早在研究所门口,安怀扑过来为他挡住丧尸,从而被咬的那一刻起就逐渐意识到,但延至如今,这份意识终于在方才那句险些脱口而出的话里,得到了前所未有清楚的认识。
——他在失控。
并且已经到了随时可能会无法控制的阶段。
“咚咚。”
车窗无端被人从外敲响,谢远野回过神,拿枪开门一气呵成,结果一只脚刚踏出车外,车门无端被人半路阻隔。
就见安怀胳膊搭在车门上头,微微低头,夜色中他的面容不是很清晰,唯有睛是亮的,看向人时总是带着一层浅浅的光。
可能也是因为周身太暗的缘故,谢远野居然觉得这道光说不出的柔和,四目相触地刹那,他好不容易压下的心跳似乎又要卷土重来。
“你刚刚要说什么?”安怀托着下巴轻声问。
谢远野握着门把的手一顿,他没说话,而是看了安怀许久。
就在安怀又要出声的时候,这人终于收回视线,挎着枪下了车,单手摁住车门的手背像是不经意地蹭在了安怀的手臂上。
外套长袖被挽上手肘上方的此刻,皮肤与皮肤毫无阻碍地轻轻蹭了下,触感在黑暗的作用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谢远野终于缓缓开口:“没有什么。”
安怀微微挑眉:“真的?”
谁知谢远野突然反问了句:“如果我说假的你信吗?”
安怀一愣。
谢远野也不开口了,而是侧身将安怀搁在车门上头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托下,轻手轻脚地关门后,像是想到什么,又问:“装好消/音器了吗?”
本来谢远野是打算直接把车开到那家他们准备劫机的民用飞机边,但是等进来后他们才发现那家飞机的前头还围了一圈铁丝网,并且没有开口,只能从房子里头进去。
虽然刚刚那一发爆炸没能炸出丧尸来,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仅仅是因为真正聚集人流的候机厅距离远,且有房子作为阻隔,声音没有完全传达到,或者传达到了但是因为在屋里里头,没办法完全辨别方向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