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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以研究所为中心,向四周四面八方地震开,与狂风暴雨一起,接二连三地朝树林里袭击着,阵势浩大,像是要将世界倾覆。
方数半身藏在一颗巨石后方,眯着眼举枪,对准门口不断徘徊的几只丧尸,谨慎地摁下扣板,在接连几声枪响落下后,确定丧尸在滂沱大雨里倒去,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后头的江念见状,立时道:“小方哥你好厉害啊!”
方数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嗐!也就一般般,这要是安哥在的话,他连看都不用看,抬枪就是干!最多半秒,那些丧尸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没了。”
不提还好,一提,石洞里的气氛登时沉了下来。
从安怀三人离开算起,至少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了,换做平时根本不值一提的时间,如今却被拉得无比漫长。
尤其是在离开后,突然袭来的剧烈地震将万千树丛震倒,破旧的木屋还没来得及塌,就先一步被滚落的石头砸了个稀巴烂。
他们前脚刚躲进洞里,就听见远方传来丧尸的咆哮怒吼,以及远处高楼坍塌发出的巨响。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也没人敢去猜。
江念忍不住垂下眼,喃喃道:“也不知道安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会不会回来……”
“一定会的。”
旁边在安怀一行人走后,从始至终没再开过口的江意突然睁开了眼。
他颇有些艰难地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望着洞口外的滂沱大雨,脸色明明透着病弱的苍白,眼神却无比坚毅道:“安哥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再回来的。他那么厉害,一定可以……”
方数扯了下嘴角:“说的也是,何况还有谢老大和鸣御哥在,他们仨那么厉害,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吧……”
他话音未落,地面骤然再次震动!
就听后方“轰隆!”一声巨响,方数只是回头一眼,脸上笑意立时消失殆尽,失声吼道:“快跑!石洞要塌了!!”
一时间,三人顾不上外头是否还有徘徊的丧尸,连忙头也不回地朝外奔出,落在末尾的江意后脚出来的刹那,不算宽阔的石洞轰隆一声,彻底塌陷!
但不等他们心有余悸,就听侧方树林里传来阵阵丧尸狂吼,无数焦黑的丧尸接二连三从树丛中朝他们狂奔而来,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便窜到身前。
首当其冲的那只更是纵身一跃,直接朝着江意重重扑去。
“操!”
方数猛地抬枪对准丧尸——来不及了!
“砰!!”
一嗖子弹骤然从天而降,划过暴雨连天,将丧尸击倒在地。
江意在瞬间的愣怔后,猛地抬头,越过滂沱厚重的雨幕,入眼的是轰鸣不断盘旋在半空的直升机,以及落下的窗户后方,举着重机.枪,面色冰冷的谢远野。
——不是安怀。
谢远野目光冷冷地从他们三人身上扫过,确认都没事后,立时将枪口朝向后方,他手臂极稳,飞速将最前面的一波丧尸点射完后,才对前头的周鸣御道:
“下!”
直升机这才缓慢盘旋落下。
炽热的狂风将暴雨当空掀飞,直升机没有落地,而是悬在一人高的位置后,丢下梯绳。
三人刚爬上来,后方的第二波丧尸已经风火而至,仿佛觉察到他们要离开似得,居然接二连三地扑上了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梯绳。
谢远野当机立断抽出匕首,将梯绳当空割断,周鸣御一拉握把,飞机再次迎着暴雨朝远方而去,只留下一群拖着梯绳,嗷嗷狂叫的丧尸在后头疯狂追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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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将所有惊心动魄隔绝在外。
江意却顾不得喘息,从登上机舱的那一秒,他就眼尖看见躺在后排不省人事的安怀,这会儿不顾身上还在冒水,连滚带爬地扑向后座。
结果还没来得及靠近看清,就先被一道身形挡住。
他抬头,就见谢远野神色冰冷道:“他还在睡,别碰他。”
换做平时,江意早就觉察到谢远野话语间的疏离与催赶,奈何此时他关安怀心切,硬是没动,还问:“安哥他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谢远野冷冷瞥了眼他,旋即放下枪,抬手在安怀的额上轻轻擦过,将垂落在上头的发丝掠至边上后,才哑然道:“他被丧尸咬了。”
江意脸色登时一白。
后方的方数和江念俩人也当即愣在原地,神色间全是错愕。但不等他们开口,就听谢远野又道:“但是他没有变异。”
方数闻言回过神,当即有些茫然无措道:“没有变异是什么意思?安哥他打了抗体血清,所以救过来了是吗?”
“没有,我们没找到抗体血清,”
周鸣御话语一顿,伸手用力抹了把脸,才继续说:“总之就是安怀在被感染后,既没有变成丧尸,也没有死。具体怎么回事,我和老谢也不太清楚,反正安怀扛过来了。而当务之急,我们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位置降落才行。”
说到这,他目光在已经开始闪红灯的仪表盘上一扫而过,舔了舔唇:“再不赶紧落,咱们这一飞机的人都得英勇就义在这个鬼地方了。”
然而这地方偏的鸟不拉屎,不是林子就是山,要么就是荒无人烟的高速公路,并且因为地震的缘故,这会儿都塌的七七八八,暴雨将山坡冲刷,无数泥土与落石翻滚而下,将下方停的七扭八歪的机动车、以及周围徘徊的丧尸们统统埋入其中。
不知过去多久,周鸣御才终于踩着机油耗空的死线,终于找到一处在这座城市里相对而言高耸的楼厦天台,将飞机停了下来。
落地的刹那,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远离了那片树林的缘故,雨幕终于变小了不少。
谢远野端着枪在天台楼顶走了一圈,又强行撬开顶楼一间明显被用来当仓库用的小阁楼,确定没有任何丧尸突然冒出来的危险后,才回到飞机里,轻手轻脚地将安怀抱起。
他们一行人上飞机的时候浑身湿漉漉,连带着舱内也跟被水淹过似得,把安怀放里头,恐怕会让身体变得更冷。
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安怀的体温已经缓慢回升,至少不再是死一般的冰冷,借着标记后遗留的信息素联系,谢远野可以非常敏锐的感觉到对方的生命力在回流。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即将坠落谷底的人突然自己挣扎着,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地重新攀爬上岸。
然后再藉由信息素的联系,告诉谢远野:你看,我还在努力活着。
方数和江念在小阁楼里翻了半天,总算从杂物堆里找到一个勉强能用的折叠床,就是有点小,安怀躺下去后,脚直接漏外头了。
谢远野刚把手抽回,就见安怀眉头似乎轻轻皱了下。
他心下登时一紧,连忙道:“怎么了?”
安怀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毫无血色的薄唇因为失血加严重缺水,此时干裂的可怕,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像是忍受不了身上的痛苦那样,再次用力皱起眉头。
一旁的江意见状,忍不住道:“会不会是伤口不舒服?”
他顿了顿,又说:“我、我爸爸是医生,我小时候经常看他给病人检查包扎,或许能帮上安哥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