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
枪声伴随着机翼旋转的声音骤然响起,周鸣御声嘶力竭地狂吼徒然从外炸开:“老谢、安怀!!你们他妈的还没死吧!??”
谢远野猛然抬头。
就见窗外,周鸣御一手控着直升机操控握把,一手举着把不知道从哪儿掏来的重机.枪,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湿漉的,仿佛刚从什么污水池里爬出来一样,狼狈的不行。
他外头的防弹背心还已经不见踪影,仅剩的打底衣到处都是撕碎的裂口,活像再来个人给它轻轻一拽,就能原地撕碎成条,在这片末日里来场裸.奔逃亡。
周鸣御明显是找到直升机后就直奔过来找谢远野,此时机门大开,狂风暴雨刮的他在半空中摇摇欲坠,气还没喘匀,便再次吼道:
“快他妈上来!这飞机没办法撑太久!!!”
谢远野整个人登时像被打了一剂兴奋剂,浑身上下都快冷下来的血液再次开始崩腾。
他飞快抱起安怀,拖着早已筋疲力尽、重的像被灌了铅的双腿,硬撑着站起来,声音颤抖地喃喃:“安怀,别睡,老周来了,我这就带你出去。”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谢远野眼眶一热,咬着牙,硬梗着脖子没让自己低头去看。
他死死抱住怀里的人,就直接朝直升机狂奔,然而跑出去几步,忽地又想到什么,脚步骤然一拐,飞快冲回去将那个装着病毒的箱子再次捎上。
“轰隆!!”
地面再次剧烈震动,谢远野身后,早已开裂的承重墙终于不堪重负,龟裂在瞬间蔓延全部,最终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倒塌!
周鸣御登时瞳孔猛缩,发出一声前所未有地嘶吼:“你他妈快!!!”
天花板与地面坍塌的那一刻,谢远野爆发出前所未有地速度。
他整个人如生死一线中逃亡的猎豹,连身后发狂的丧尸都来不及顾,长腿在窗户边框上狠狠一蹬,青筋暴起的右手从安怀腋下穿过,死死地将人抱紧在自己怀里,另一手在身体下坠的前一刻,重重拽住了深棕色的梯绳!
悬空的直升机无端被这么一拽,不受控制地连晃好几下,连带挂在梯绳上的谢远野和安怀也被甩了好几下。
期间有只动作凶猛的丧尸直接踩着窗台,学着先前谢远野跳出的姿势,朝挂在梯绳上的二人飞扑而去。
眼看就要抓住安怀垂落的小腿时候,谢远野硬是腾空一转身体,把安怀往上抱高几分,另一只脚冲丧尸头颅重重踹去!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从天划过。
谢远野抱着安怀刚踩上直升机,就见雷电朝研究所楼顶倏然劈去,刹那间,一股浓郁的烧焦味在四周散开。
然而不等这点焦味消失,地面又是一下暴动,里头丧尸宛如被关在铁笼中的猛兽,疯狂撞击着四周。
在多重冲撞之下,研究所终于彻底不堪重负,在一道震天巨响中,彻底塌陷,将铺天盖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的丧尸群们重重压在泥石之下。
这一幕实在过于震撼。
但谢远野却没空多管。
他顾不得身上噼啪往下滴落的雨水,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安怀放置在后排位置,往日稳健有力的手臂在这一刻却不住颤抖。
说不上是累的,还是怕的。
“有没有纸巾!?”谢远野突然问道。
周鸣御乍然从外头的研究所塌陷中回过神,下意识从椅子下方掏出一小袋纸巾:“不知道谁剩下的,只有这点……”
他话还没说完,纸巾凭空被人夺走。
谢远野开口都懒得找,直接一把撕开袋子,抓着纸巾就往安怀脸上擦。
他屈膝跪在座椅旁边,嘴唇贴在安怀的耳畔处,声音克制不住地颤抖道:“我们出来了,安怀,你醒醒,别睡……”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前头的周鸣御终于觉察到不对,他略一抬头看向后视镜:“安怀怎么回事?你们没有找到血清吗!?”
“没有,”谢远野声音沙哑的不成声,几乎辨不出里头是何情绪道:“血清消息是假的,是研究所放出来息事宁人的。”
周鸣御浑身上下的血都凉了。
就听谢远野又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血清根本就还没研制出来。”
雷鸣声在直升机头顶剧烈炸响。
周鸣御难以描述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这一路上的奔波与生死,都在谢远野简短的话语中,化作难以言喻的愤怒。
然而更多的却是绝望与凄凉。
以及面对这片末世的迷茫与彷徨,甚至绝望。
在沉默过后,他重重吸了口气,极其艰难地问出后半句:“……安怀怎么样了?”
回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其实早在谢远野说出血清是血清是假的那一刻、早在安怀上来后,毫无动静地倒在后座椅的那一刻,周鸣御就应该猜到了才对。
可猜到,与沉默真正降临的时候,还是天差地别。
冰冷的真相戳破所有侥幸,将希望狠狠丢在脚底,无尽踩踏,揉捏。
他无声地咬紧牙关,下巴绷的死紧,手背青筋暴起,紧握住方向握把的手却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压抑着声音开口:“需要……的时候,说一声。”
他喉头一滚,瞪视前方的双目无比酸胀,声音低沉嘶哑,极其用力地抽了两口气,才终于说道:“……你不行的话,我来。”
谢远野握住安怀的手霎时一紧。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安怀。
就见安怀双目紧闭,被暴雨淋湿的身体冰冷无比,狭长的睫毛被雨水浸透,正轻轻粘附在眼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