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声音还没出去几声,迎面而来的军靴将他头颅直接重重踩碎!
谢远野当空踹向面前一扇金属门——他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肾上腺素发了疯地在体内分泌,重达百来斤的金属门在他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这栋研究所的每间房设备摆放基本都相差无几,偌大的研究室里,只在最中央放置着一张足够好几位成年人横躺平铺的合金桌,边上与头顶都安装了各式各样的仪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琳琅满目——虽然是极其冰冷的那种。
安怀本能的厌恶着这种感觉,哪怕眼前的实验室因为地震与丧尸缘故,早已变成废墟一片,所有东西如同废物般碎了满地,边上的承重柱更是由下而上的裂开,眼看下一秒就要原地断裂。
他依然极度厌恶。
莫名其妙,来的格外突兀——就好像他从小到大,从出生那一刻起,这种讨厌便深入骨髓,牢牢地刻在他骨子里。
“嘀!”
合金桌发出一声轻响,旋即就听“咔哒”一声,底下缓慢探出一面占据合金桌三分之一长度的抽屉,厚重的冰冷雾气从里头漫出腾升,谢远野心急如焚,直接拽住抽屉墙壁用力往外一拉,又飞快将冰雾挥空。
在看清内里的刹那,他整个人登时一愣。
不是他想象中的血清样本,也不是针剂,更不是空的。
里面装着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具丧尸。
他们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身体已经彻底冻僵,皮肤泛着一股极其不正常的绿,眼窝深陷,然而身上却极其干净,一眼望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
“脖子。”
安怀突然哑声说了句。
谢远野目光一凝,这才赫然发现,这具丧尸的脖子居然覆着无数青绿——并非青筋,而是血管里头的血液发生异变后,在体内轰然爆发,一一粘附在脖颈上似得。
——就跟刚刚的安怀一样
谢远野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刹那,他猛地起身,捏着工作卡一连刷开了合金桌下方的所有冰柜,然而等冰雾散去后,他心瞬间跌落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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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看来这回老天爷他老人家是真准备让我陪他消磨时间去。”安怀轻轻喘了口气,不知是气的还是虚的,语气间居然还带上几分调笑之意。
哪怕死亡就近在咫尺,他依然是那副浑然不在意,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即将变异成丧尸的人不是他一样,甚至还有余力去调侃谢远野:“看来咱俩缘分得到此为止了,谢哥哥。”
他长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堪堪咽下再次蔓延至喉间的一声咳嗽,再睁眼时,就觉眼前的晕眩逐渐变了色——他开始看不清了。
安怀下意识抓住谢远野的肩膀:“你……”
“不会的,”谢远野不知道是在回答安怀那句陪老天爷,还是回答那句缘分到此为止,在几秒的僵硬愣怔过后,他像被打了一剂兴奋剂,整个人躁动起来。
不等安怀再开口,他突然抬手一把拽下安怀搭在他肩膀的手,俯身一个用力,再次将人横抱起,抬腿朝外狂奔。
同时,又一次哑声重复,像是在对安怀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那样,喃喃自语:“你不会的。”
安怀扯了下嘴角。
“下一间,还有时间,”
谢远野后槽牙重重磨了下,声音嘶哑的不成样,语气前所未有地凶狠道:“安怀,你就是死,也得给我撑住,你不会在这里就停止,我绝对、绝对会把你带出去。”
他话音未落,前脚刚踏出实验室,就见左右两侧走廊,各朝他猛扑来的一只丧尸——仿佛在这埋伏依旧,就为了将他包抄。
谢远野神色一凛,硬是在丧尸飞来的前半秒悍然下腰,旋即右腿在对墙足足一米高的位置一蹬,整个人如同陀螺般在空中翻转一百八十度,带起锐利的嗖风,朝两具丧尸头颅重重飞起一脚——
“都他妈滚!!!”
他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一具不知疲倦的机器,沿着走廊,一而再再而三地踹开了一扇又一扇金属门,他不知道自己踩碎了多少具被掩埋在坍塌之下的丧尸头颅;
也不知道头顶因为时有时无地余震,而被震落的石块、玻璃、乃至于空调口的铁板,在他身上砸落了多少次;
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在打开冰柜后,到底看见多少具丧尸,经历了多少回期待与失望,再飞奔而出。
脑中所有的念头在这一刻被统统摈弃,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找到血清,给安怀注射。
安怀不能变成丧尸。
不可以变。
他答应安怀要带他出去,所以他死也不能让安怀变成丧尸——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