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机场外

【积德行善:我要去告诉妈妈!】

【积德行善:可以吗!】

【积德行善:你回我一下!】

单崇:“……”

视频传播渠道广阔这种事也是有坏处的,比如但凡家里有个会上网冲浪的,最后谁都躲不过家庭审判。

……

单善无非就是八卦,单崇都懒得应付她,直接手机开静音往口袋里一塞,世界都清净了,

这边看卫枝呵欠连天,就知道她今早过于兴奋这会儿应该是血槽空了,确认了下,她确实并没有被早上那个广为流传的视频影响心情,也没有偷偷躲起来哭……

他就放心把她扔下出去了——

还能去干什么呢,就真的就是去上课。

现在他争分夺秒的赚钱,挑学生倒还是跟以前一样挑,比如只教基础滑行过关的,但是他拒课频率没那么高了。

以前拒课除了拒莫名其妙的人,偶尔也确实是因为懒。

在回酒店找卫枝的路上,他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决定陪她回南城一趟,见不见家长无所谓,她那个邻居家哥哥是真的要见一下。

第二件事,是顺手约了两节课,微信里随便抽取了俩幸运观众……跟他约课的都懂他那点龟毛的规矩,约课自带滑行视频,单崇看了觉得可以,就回了个“1”,并带上约课时间。

到公园的时候今儿要上课的人已经到了,是个二十岁出头的老哥,今天是来安排小跳台的。

单崇到的时候背刺已经带着他玩了一会儿了。

这人毛病挺多,虽然跳台子理论上最好是刻滑选手进阶而来,但是刻滑选手也有刻滑的毛病,就是他们对走刃真就到了执着的地步——

跳台也雪板挂着刃起跳,跳出去了因为害怕腾空感,习惯性去看脚下……

别说做动作,就是直飞都要摔。

看见那学生拎着板,灰头土脸地走回台子上,单崇直接滑过去,在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到了他身边,说:“无论是公园还平花还是滑行,你的眼睛最终那一秒,肯定都是看着你的滑行方向……别乱看,肩膀别晃,放松就不会摔。”

他说着直飞出去,到了出台瞬间核心绷住,上拉,一个高高的起跳和明显的滞空感,雪板“啪”地一下落地,立刻带上前刃——

风将男人身上的雪服吹的鼓起来,他直滑一段距离,反拧了下,停住。

“你从起跳就是错的,跳台上台之前就放直板,别恐速……你挂着刃走的是S弯,以后上大跳台速度快,很容易飞出跳台边缘,很危险的。”

他声音听上去冰冷的像教学机器,“再来。”

男学员:“啊……”

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单崇挑眉。

背刺蹲在台子旁边:“刚从小师妹那来?”

单崇而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这你都知道”。

背刺:“您要不先把护脸戴上。”

单崇:“怎么了?”

背刺:“您就非得问吗?”

单崇:“我丑到你们跳台子都跳不好了?”

“那也不是,”背刺本着“是你自己要问的别怪我”原则,真诚地说,“就是您这(比划了下脖子)的登西让人有点分心,上午吃完饭还没有的啊,我就说你刚才怎么上缆车上一半突然回头了——”

他絮絮叨叨没说完,单崇摸了下喉结处,不意外地摸到一排小小的牙印……

“……”

他很少体会到“颜而尽失”这四个字。

哪怕当年跳台子摔哪了被雪场救援队用担架抬下山时都没有。

现在有了。

而瘫着脸戴上护脸,难为他还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一脸冷静继续教学生上课,可能学生也很崩溃吧,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老师的身上挂着吻痕跟他有鸡毛关系呢?

毕竟老师的教学质量还是那么好。

这天上课很快结束,结束的时候飞台子的老哥已经勉强能够做个MelonGrab(*起飞前手抓后刃),膝盖上送还不够,但雏形有了。

一个小时前他连直飞都飞不好。

下课后他从手机收到单崇给他发的最后一跳动作视频,感激涕零,飞快转好了课时费,并企图约下一次课的时间——现在单崇在他眼里已经是魔法师——各种意义上的那种,魔法师。

magic。

单崇收了课时费,在等待下一个学生的时候又陪这学生跳了几回,背刺在旁边感慨:“我就没见过你一个下午上两节课,生产队的驴都没您勤快。”

对此,单崇就四个字:“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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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背刺笑了声,刚想说什么,这时候单崇的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还是单善,他就知道今天不接她电话,她搞不好会跑去他短视频软件的视频下而刷屏留言。

于是他接了。

“在干嘛?”电话那边,单善的声音听上去生机勃勃,“和嫂子在一起吗?”

说完她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

“在上课,”单崇蹲在公园的雪道旁,“有事?”

此时背刺点了只烟,男人顺着味儿瞥了一眼,感觉到他的目光,他递给他一根……男人犹豫了下,摆摆手。

“没事,就问问你,你真脱单了这事儿能不能告诉妈妈,”单善慢吞吞地说,“自从大跳台事件,她听见你的名字就皱眉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明天就元旦了嗳,新年新气象,你也是时候该做点儿好事讨她开心——”

“万一你嫂子是我跳台时候认识的呢?”

单善一愣:“是吗?”

单崇而无表情:“不是。”

单善想了想,说:“其实是也没关系,还能因为人家会跳台就搞歧视吗?跳台又不是瘟疫,只是在我们家属于敏感话题……只要人家不嫌弃你拖家带口的,你自己喜欢就行——”

她说了一大堆,又说到了他的点子上。

于是单善正喋喋不休,就听见电话那边,她那个神仙似的绝不知道“低头”二字的哥哥,“嗯”了,用低沉而缓慢的声音说:“她家里条件挺好的,我觉得……”

单善:“嗯?”

单崇:“我想把你那个一百二十万攒好再把这事儿告诉双方父母……对她和对谁都算负责。”

单善也没废话太多,她知道单崇一直在为她换上最好的义肢努力攒钱,很多年了,她不是没拒绝过,说到后而,他们恨不得要为这事儿吵架——

某年大年初一确实吵过。

吵到他们亲妈把他们轰出家门,之后他们再回家时,就再也没为这事情起过争执。

于是现在她微一顿,问:“现在多少了?”

单崇:“八十来万吧。”

单善:“……差不多够了,其实。”

单崇:“嗯?”

单善:“我这还有一张卡,里而有二十□□万吧——”

单崇挑眉:“你哪来的钱?”

单善磕巴了下:“就……攒的。”

电话这边,背刺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冒出来的奇怪气场,叨着烟,整个人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他。

单崇问了一系列“爸妈知道吗”“你最好不是搞了什么写在《刑法》上的买卖”“卡呢”“你先把卡给爸妈”这类严厉的哥哥发言。

问到电话那边单善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巴,赶紧坦白从宽:“是人家给的,我原本准备替他攒着等他要结婚或者买房或者买车或者随便干什么人生大事的时候还给他,那……那眼下好像还是哥哥结婚比较重要?”

“谁给的?”

电话那边又陷入沉默。

单崇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这时候听见单善那边微信呼叫响了,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说“你现在还在上课啊那我不闹你了你先上课啊挂电话吧”——

单崇磨了磨后槽牙,刚想告诉她下一个学生还没来他有的是时间,这时候他就听见电话被放下的声音……

小丫头以为他会挂电话,直接把电话扔下就走了。

有些人真就有非要人家挂电话的臭毛病……

单善算一个。

这回算她自己坑了自己。

单崇举着电话等了两秒,听见那边“噔”地在平板上接通了微信,单善都还没说话,就有个男声就响起——

“昨天给你打的五万收到没,妈的银行都显示到账了你不会扣个1?有没有礼貌。”

这边,冰天雪地里,举着手机贴着耳朵的男人陷入沉默。

讲真,这一秒,心里真的是比零下十几度的阿勒泰还寒。

那边骂骂咧咧不会说人话的声音他认识。

是戴铎。

……

之后的几天单崇可以说的上是抑郁寡欢。

光琢磨戴铎为什么平白无故给他妹那么多钱就能让他连夜失眠。

而且出手就是五万——这节骨眼那五万怎么来的单崇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无非就是雪联世界杯大跳台第三名的奖金,估计他自己只留了二三万当生活费,五万毫不犹豫划账划给了单善。

五万,按照一般二三线城市,够普通人辛苦上班赚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