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命香襦奉上纸笔,顾夏写了一封信问候,不看到她亲笔所书,心中总是有些不安的。
书信送到承乾宫的时候,太医正在给钮妃针灸,香襦看着钮妃蜡黄的脸色,心中着急。
皇上都下了封后的圣旨,可见在他心中,钮妃娘娘也定然无救了。
钮妃病重,也就是在封景仁宫的前一天,当晚她吐血晕倒,吐血这样的事,总是不详,皇上当机立断,第二天一大早,纳兰侍卫就出现在景仁宫二门了。
后来钮妃也是昏迷居多,一天醒那一会儿,都在吩咐给景仁宫置办东西,生怕自己没交代到就命赴黄泉,来不及了。
香襦侯了一会儿,将书信交给眼睛哭得红肿的碧玺,这才抽身离去。
她走没一会儿,钮妃就醒了,碧玺赶紧将书信交给她,就见她勉强的笑了笑,非得要起身,给熙嫔回信。
“我一切都好,你不必挂念,近期忙着封后事宜,怕是多有忽视,还望熙嫔妹妹多担待些。”
就写这么几个字,钮妃的手就抖得不成样子,有许多话要说,又不敢写出来,生怕伶俐的熙嫔看出什么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很想让熙嫔时时刻刻陪在身边。
可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不敢让熙嫔陪在身边。
闷咳了几声,钮妃唇角又溢出一丝血迹,漫不经心的擦掉,垂眸轻轻的折着信纸,想要折成漂亮的模样,这双手终究无力,无奈之下,只得让碧玺规整的叠起便罢。
示意她送去之后,钮妃又陷入昏迷中,她如今总是睡的多醒的少。
谁都不敢耽搁,赶紧往景仁宫送去,顾夏听到书信来,赶紧让拿到跟前来。
打开信纸的时候,看到她说一切都好,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可看着信纸后头,顾夏翻来覆去的看,甚至凑到跟前嗅闻,忍不住脸色大变。
“这是……血液的腥味。”
曹嬷嬷一听她说,便神色有异,还未等她开口,就见熙嫔面色冷厉的开口:“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襦耐不住,扑通一声跪下,偏偏皇上下了封口令,她什么都不敢说。
顾夏不为难她,直接起身,洗漱穿衣,穿上稳当的小鹿皮靴,又披上披风,包裹的严实安全,这才起身往外头去。
曹嬷嬷拦到她跟前,苦苦的劝:“钮妃娘娘确实无事,您又何必跑一趟。”
顾夏上下打量着她,冷声道:“你若当我是主子,便让开,若当皇上是主子,那便继续拦。”
曹嬷嬷踌躇一瞬的功夫,就被顾夏夺路而逃,到二门的时候,又遇上了阻碍,纳兰容若像一棵秀竹,笔直的挡在她跟前。
“让开。”
顾夏眼圈都红了,神色带着一丝仓皇,直直的看着他。
纳兰沉默,笔直的挺立着,不曾挪动分毫。
他不愿意让,顾夏也就不管了,知道这是他职责所在,那点微薄的交情,并不足以让他抗衡帝王,因此心里一点都不恼,按自己的原有的想法来。
直直的往前走,这些侍卫想要拦,却没有人敢近她的身,最后纳兰无奈,和侍卫站成一堵人墙,被她也毫不顾忌的掀翻了,忘了跟这些侍卫说,她顾夏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一把子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