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雾：“小点声, 耳朵都被你震聋了。他给我的。现在怎么办？”
“他, 给你的？”顾健康张张嘴，想问你说的那个他是我认识的顾般若吗？一看手机又动了, 连忙说, “快接。”
孟云雾看一下女演员, “咱们正在选角。”
顾健康听到这话想起顾般若非常不喜欢娱乐圈的人, 脸色骤变, “那就当没看见。回头他问起你, 就说, 你在卫生间, 没带手机。”
刘大宝见他俩这样, 十分好奇, 勾头一看手机屏幕上大咧咧三个字――顾般若，心脏一缩，试探道，“顾总的电话, 不接不好吧？”
顾总？来试镜的女演员猛然看向孟云雾，是她知道的那个顾总？
孟云雾点头，“是不大好。可他肯定是找我打网球。”
女演员睁大眼, 除了编剧谁都没注意到, 因为注意力都在孟云雾手机上。
“打网球？”顾健康算一下, “今天周三, 不可能。”
孟云雾看向他，你确定？
顾健康点点头。
“不是打球就好办。”孟云雾拿起手机, 按下接听键，胡诌道，“我在外面。忙什么？”下意识看一眼几人，“逛街。正在试衣服。有事？”
顾健康瞪大眼，你居然敢骗他？
不骗能怎么办？孟云雾瞥他一眼，说道，“好的，没事，挂了。”挂上电话就长舒一口气，“你不是说你哥平时很忙？”
“他是很忙。”顾健康下意识说，“等等，他真找你打网球？”
孟云雾：“不是。跟我说他去出差，最近都没空打球。”
“还特意打电话告诉你？不对，你们之前约好了？”顾健康注意到问题关键。
孟云雾点头，“提过一句。你说他忙，我以为他听过就忘。”
“不会的。你不了解他，他记性特别好。”顾健康道，“他的行程排到下下个月，梁世林跟他说一遍，就一遍，他就能记住。”
孟云雾惊讶道，“这么厉害？”
“是的。”顾健康道，“你刚说在逛街，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说漏嘴。”
孟云雾：“放心，我的记性也好。”
“孟小姐，先忙咱们的事。”编剧洪蒙注意到来试镜的女演员竖起耳朵听，打断孟云雾的话。
孟云雾扭脸看到女演员还在，“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看出来的？你的小腿和大腿比例不对。说实话，你到底多高？”
来试镜的女演员演过不少戏，但戏份最重的是一部扑街上星剧里的女三号。她不想走捷径，又这么矮，长相只能称之为甜美，今年影视圈又不景气，不敢再蹉跎下去，才报名参加“草台班子”的试镜。
起先听到顾总，女演员还有一丝不确定，听到顾健康那么了解顾总，孟云雾又说是他哥，瞬间确定顾总就是顾氏总裁。
女演员并不知道顾健康被顾般若赶出来，因为影视圈底层和商业圈上层有壁，便以为孟云雾和顾般若交情匪浅。若是能搭上孟云雾这条线，演不来白牡丹，以后也不愁没戏拍，就老老实实说，“一米五七。”
“那你在这上面写一米六六？”顾健康看了看简历，睁大眼，“你可真敢写。”
女演员脸微红，“古装剧戏服长，可以穿高跟鞋。”
“你说得对。但我们这部剧服没到脚底，你穿那什么松糕底鞋，观众能看出来。”孟云雾说着打量她一番，“没整过容？”
女演员：“微调算吗？”
“开了眼角？不算。”孟云雾道，“你这个身材，演白牡丹没戏。倒是可以试试蓝采和。”
女演员张了张嘴，“蓝……蓝采和？八仙之一？”
孟云雾微微点头。
导演扭头转向孟云雾，提醒道，“蓝采和是男人。”
“她这个长相和《东游记》里的蓝采和差不多。”孟云雾道，“你不介意的话，把内增高去掉，换上蓝采和的戏服让我们看一下。”
《东游记》中的白牡丹是主角，这部戏女主角是何仙姑。白牡丹沦为配角，来试镜的演员也不知道白牡丹的戏份被压缩到何种地步，蓝采和虽然也是配角，好歹是八仙之一，戏份不可能太少，对这个女演员来说简直因祸得福，“我演。”
“换上戏服再说。”孟云雾道，“出门左转。下一位。”
站在门口的场务喊下一位，进来一个真正身材高挑的女子，一米六八的样子，但皮肤不甚白，五官也不甚精致，也是试白牡丹。
孟云雾打眼一瞧，就问，“韩湘子的未婚妻行吗？”外面还有很多人，不等她开口就说，“行，去上妆。”潜在意思，不行滚蛋。
顾健康面前有个牌子写着制片人，刘大宝面前的是导演，洪蒙面前的是编剧，只有孟云雾面前空空如也。女演员下意识看顾健康，顾健康笑着说，“看我没用，她是金主爸爸。”
女演员转向孟云雾，一脸的不相信。
顾健康点头，“她虽然是女的，确实‘爸爸’。”
孟云雾没生气，反而笑着说，“是的。韩湘子的未婚妻的戏份不少，但片酬没多少，人设也不怎么好。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这部剧爆了，所有有名有姓有台词的演员都能拿到分红。”
分红？女演员看了看孟云雾，“你们这部剧不是号称前期投资一个亿？”
“是的。”孟云雾胡诌道，“主要演员的服装和小道具已花掉三千万。以免后续资金跟不上，我们只能给你二十万。”
“二十万？！”
女演员、编剧、导演和顾健康异口同声道。
孟云雾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说，“你的两套服装就用了六十万。”
“六，六十万？”女演员家境挺好，也没穿过这么贵最贵的衣服，更别说古装戏服。
孟云雾：“你如果觉得片酬能接受，就去换衣服。我们看看效果。”
女演员当年考戏剧学院，就是因为喜欢演戏，享受被观众捧着的感觉，所以明知道这行残酷，依然挤进来。
来试镜的路上，女演员没抱希望，并不是担心她选不上，是担心剧组太垃圾。事实上剧组不垃圾，比她以往待的剧组都舍得在服道化上用钱，犹豫一下，就说，“我去试试？”
“出门左转。”孟云雾道，“下一位。”
顾健康连忙说：“等等，等等。”
“怎么了？”孟云雾不解。
顾健康小声说，“韩湘子的未婚妻林英的戏份仅次八仙，你才给二十万，真的太少了。万一她演一半撂挑子不干，咱们怎么办？”
“不会的。刚才那个女演员有钱。”孟云雾道。
导演刘大宝好奇，“你怎么知道？”
“……她会看相。”顾健康想起来了。
刘大宝满脸惊讶。
孟云雾笑看着他们，“现在可以让下一位进来了吧？”
“下一位。”顾健康冲外面喊。
经顾健康这么一说，试镜的演员进来，孟云雾就先看人家差不差钱，很有钱的和急等着钱用，且长相和演技过得去的全留下，结果选了十几个。
八仙中的七仙加白牡丹和韩湘子的未婚妻林英总共九个人，却选十几个演员，势必还得再选一遍。孟云雾就让他们都去化妆，看看实际效果。
演员去化妆的时候，孟云雾把十几名演员的简历摊在桌子上，发现吕洞宾只有一个，“这个吕洞宾……”
“我不大喜欢。”顾健康道，“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刘大宝侧目，“感觉不好？”
“我的直觉很准，我觉得不对劲的人一定有问题。咱们现在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没干坏事，或者还没闯祸。”顾健康道。
孟云雾：“我也觉得不大对，但我没看出来。”
“你都看不出来？”顾健康不信。
孟云雾点头，“我要是有他的八字，能算出来。可这个生日是假的。”指着简历上的日期，“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挑剔了。”
“你还知道自己挑剔。几百号人，这还没到十二点，就选好了。”顾健康以前没参与过试镜，但也知道选角不可能像她这么快，“刘导提醒你慢点，你还说人家不懂。现在懂了？”
孟云雾：“懂了。怎么着？”
“我――”顾健康的胳膊被拉住，扭头一看，“拽我干什么？苗子。”
苗瑞文十点过来，坐大概十分钟，被出来进去的演员搞得头晕，就去化妆间跟杜鹃、白鹤还有等待总决选的演员聊天。
刚才看到所有演员都去化妆，苗瑞文就出来了，进门看到他俩叨叨起来，就想笑，“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这边有一个人挺适合，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帝都，我打电话帮你们问问？”
“吕洞宾？”顾健康问。苗瑞文点头。顾健康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打。”
苗瑞文掏出手机，没找到号码，就找微信，通讯录没找到，就翻黑名单。顾健康看到，不禁瞥他一眼。
苗瑞文感觉到，抬头看到他一脸无语，“我一开始没想把他拉黑，是他自找的。”
“抢你女朋友了？”顾健康顺嘴道。
苗瑞文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大魔王一手调/教大的。这个蠢货明知道我前女友有对象，还跟我前女友炒cp。”说起这个，苗瑞文又想笑，“结果把我前女友炒红了，把自己炒糊了。”
刘大宝脱口道：“秦柳杆？”
“就是他。”苗瑞文点点头，“叫什么名不好，非叫禽流感，不糊才怪。”把他的位置发过去，又发一句，我搞个电视剧，在帝都就过来试男一号。
顾健康：“你这样说他能来吗？”
“在家闲得有两个月了。”苗瑞文想一下，“我前女友以前说的，她应该不会骗我。”
孟云雾不解，“那他怎么不来试镜？”
“孟小姐有所不知，秦柳杆以前演的都是大制作男一，像他这种咖位，哪怕想来试镜，也不会来参加海选。否则被记者或者同来试镜的演员发现，会被群嘲的。”刘大宝解释道，“现在咱们选的差不多了，苗少再给他发消息，被记者拍到正脸，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孟云雾明白了，“有他照片吗？”
“朋友圈就有。”苗瑞文把手机递给她，“长得还行吧。”
孟云雾点点头，不禁皱了皱眉。
“不行？”顾健康忙问。
孟云雾摇摇头，“这是他昨天的照片。”
苗瑞文勾头看一下日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