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这具身体前任的功底,王双现在的毛笔字写的不错。他在白纸上写的是他对于明末历史的回忆,还有一些自己对当前的思考。毕竟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当然,为保密的缘故,他写的这些东西用的是后世的简体字,而且这些纸张都放在御书房里一个银质的小箱子中,钥匙由王承恩保管。
“老臣参见陛下。”韩爌进到乾清宫的西暖阁里,拱手一礼。
大明的体制就是这样的。阁臣尊荣。在非正式的场合,见到皇帝无须三跪九叩。而且,阁臣多半还是皇帝曾经的老师,皇帝一般会尊称“先生”。
“赐座,上茶。”王双吩咐一声,拿起青花的成窑茶碗,喝口清茶,唇齿留香。
前世里,他混到三十五岁还是个失意的小人物。这种好茶断然是没有他喝的份。盖因他不会拍领导马屁。现在这个职位倒是蛮适合他的。皇帝嘛,要拍谁的马屁?
暖阁里候着的小太监赶紧去拿了个锦墩过来。
韩爌谢恩,“谢陛下恩典。”舒服的坐着,喝口茶后,将茶碗放在旁边小太监手里的银质托盘中,说道:“陛下,老臣等以为三边总督杨鹤不宜轻动。洪承畴可升为延绥巡抚,以酬其功。”
韩爌是万历二十年的进士,天启朝的阁臣、首辅。宦海沉浮多年,在东林党中威望极高。他和当今天子奏对,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而是很自然的状态。甚至还有点“国事当倚重我等”的想法。
事实上,年轻的皇帝也确实是倚重他们东林党才将为祸多年的阉党铲除。
王双看着眼前的老头,脸色慢慢的沉下来,眼神犀利看着他。这是官场上惯用的小招数。但王双很快发现这对上韩爌似乎没什么用。因为,大臣奏对时要低头,不能去看皇帝的脸。
王双只能改变策略,拍一下桌子,佯怒道:“韩阁老,朕在朝堂之上说出的话,金口玉言,岂有更改的余地?”
韩爌哪里怕皇帝的怒火?可以明白的说,皇帝现在想要罢免他的首辅之位都难。做着表面功夫,忙站起来,躬身道:“臣惶恐。”再劝道:“陛下,秦地贼寇四起,或招抚,或剿灭。杨鹤主抚。朝廷用洪承畴是主剿之意?朝廷方略旦夕变化,臣恐秦地百姓无所适从。”
王双心想:“扯你娘的淡去吧。老百姓要造反还管你朝廷的策略变化?大旱,外加赋税过重。这才是明末农民造反的原因。明末的统治阶级太过于贪婪了!”
“韩阁老,这天下究竟是你的天下,还是朕的天下?”王双冷声的道。
韩爌心里很想回一句:“众正盈朝,圣天子垂拱而治。如当年孝宗皇帝旧事。”但听皇帝这阴沉的语气和态度,以他的官场经验立即就知道不能硬顶。恭敬的道:“臣不敢闻。太祖高皇帝驱逐鞑虏据有天下。得国之正无过于太祖。臣遵旨。”
王双便点点头,让韩爌退出去。然后,心里长长的出一口气,拿手指揉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