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一个人如果被切开气管,并无法得到顺利的供氧的话,那么他的存活时间大约为十分钟。夏野死了,又没完全死。对方的脖颈间发出漏气风箱一样的声音,他的生命正在从那些气息里缓慢地消失。

你忍不住对其他人说:“太过分了。”

森鸥外摆了摆手,他的白大褂上面还有刚刚溅到的鲜血。

“刻意延长病人的生命,带来的大多数都是痛苦呀。”

森鸥外说的虽然很在理,但是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对你来说也是无法理解的事情。但是好在,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你的异能力「青金石的幻想」由官方取自于山白朝子的小说《胚胎奇谭》中的一章,章节中的少女被赠与这颗青金石后,便永远无法“死去”,她无数次地转世轮回。有人说,正是青金石储存了少女的灵魂,所以对方才能够一遍又一遍地“重生”。

你又一次取出了那颗青蓝色的宝石,对方正散发着盈盈的光辉。

可是事态超乎了你的想象。

夏野的躯体一下子老化皱缩,他变得像烤饼干的锡纸一样小、一样地粘乎乎。你意识到在你的干预下,生命只剩下几秒钟的夏野似乎变成了另外一样东西。就在你怀疑着对方是不是要“爆炸”了的时候,那张锡纸一样的外壳发出“砰砰砰”的炸裂的声音来,然后,他就像小鸡崽子那样……“出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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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长山小春,女,十二岁,只是一名普通的治愈系异能力者。在你大发慈悲地救助之下,你可怜的病人,却变成了另外的东西。暗银色的锡纸一样的东西从里面被打开撕裂,然后从里面钻出了一个……小孩子。

你名义上的养父,变成了一个年纪比你还小的小孩子。

……你不记得自己的异能力有这样的副作用啊!!!

一想到也许日后也会出现这样的疏漏,你再也不敢使用你那坑人的异能力了!系统也没有告诉你这是残缺品啊。

你觉得森鸥外大概也无法忍受这一点,他篡位篡得好好地,突然跑出来一个你,然后把人给救活了。这种感觉,简称为“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其实你的心情也非常的复杂,毕竟你阻挠对方篡位了,森鸥外会不会想着直接把你咔嚓掉。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从那以后,你决心每天跟着夏野(缩小版)跑来跑去,防止自己被人暗杀。

暗杀他人者终将被暗杀,看来这就是世界的法则。

夏野变成小孩子了的这件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知道。森鸥外和太宰治都要为其保密,否则他们两个就要被咔嚓掉了。

夏野变成了七八岁的样子,这下子他也比你小一个头了。你每次站在他跟前的时候,你就觉得对方有点像你弟弟了。

变成了小孩子的夏野,头脑变得比之前清醒多了。他像个王子一样审视着他的组织,他的“国土”,可是他又渐渐地长大,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重新抽长为你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那副又老又残弱的模样。他像是傍晚的斯芬克斯,在短暂的时间里长成了老人的模样。

夏野又重新地躺到了床上,重新挂上了药瓶,点滴以平和的频率注入他的体内。

一个月以后,夏野病死了。

你是看着夏野去世的,在死前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他整个人的精神变得格外的亢奋。他嘶哑着嗓子喊出“我不想死”这样的话,可是你知道他这次真的要死了。就算再产生了先前那样的效果,年轻只能够维持十来天而已。

……

“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人长生不老、永生不死的办法吗?”太宰问你。

“八百比丘尼吃下人鱼肉后活了八百年,这还不够吗?”

太宰摇了摇头,他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