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辛朝阳：“……”
辛朝阳趴在狗狗身上,沮丧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约瑟笑起来，“不，应该不是。至少,你爷爷还没有给我打电话，说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辛朝阳松口气。
他坐起来,想想,把iPad取下来拿在手里,对约瑟说：“亲爱的约瑟，我和你讲，你不要告诉爷爷哦。”
约瑟忍着笑点头，“好的宝贝,接下来你说的话，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辛朝阳在他面前很放松，“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约瑟包容地看着他，“那就慢慢想，不着急的,接下来我的时间都属于你。”
“我真是太爱你，约瑟。”
辛朝阳听,忍不住对他撒娇。
约瑟也笑着回应，“我也爱你，小太阳。”
“嗯……”
辛朝阳想想,说：“楼哥以前和我说,一个人想要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东西,还为此连累别人,是在犯错。我想，我现在就在犯错，这很危险。约瑟,我太贪心。”
“嗯？为什么这样说？”
约瑟诧异，收起听青春期男孩烦恼的笑容，认真听他说。
辛朝阳说：“你知道吗，今天学校停电，我和楼哥在图书馆里。管理员来喊我们回去，他拿着手电筒——”
“什么？！你害怕吗宝贝？”
约瑟还不知道有这个细节，立刻紧张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害怕。”
辛朝阳露出害羞的笑，“楼哥他捂住我的眼睛，把我抱在怀里，说他带我走……我都没感受到害怕，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约瑟松一口气，随即笑起来，“我能想象那个画面，很浪漫，也很……怎么说呢，我想任何人处在这个场景，大脑都会分泌超标的多巴胺，让你心跳加速，让你的理智离家出走。”
辛朝阳摇摇头，“不止是这样，约瑟。”
直到此时此刻，辛朝阳脑子里还一直回荡着楼衡的声音，重复地听他说：“别怕，我带你出去。”
“……他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潜伏在我脑子里的某些画面就像被敲碎的镜子，一瞬间碎开。就算是光直射进我眼睛，我想，我也不会再怕得在原地不敢动、不敢发出声音。我会向他求救——我想要他在我身边。如果他在的话，我就什么也不怕。”
约瑟怔住。
他是辛朝阳的眼科医生，同样的，也是他的心理辅导医生。
他比谁都明白辛朝阳对手电光线的恐惧，到什么地步。
约瑟做过许多努力，让辛朝阳克服对水的恐惧，克服对密闭空间的恐惧，克服对灯光的恐惧，只有手电筒，还是一个无法抹除的创伤。
但现在，治愈他的药出现。
约瑟谨慎起来，看着辛朝阳的眼睛说：“小太阳，你不再畏惧那件事，可是，你还在害怕。你在怕，他不愿意来到你身边，你怕他会离开你，是吗？”
“……嗯。”
辛朝阳坦白道：“约瑟，在我听见他说要带我走的时候，我就知道糟糕。”
“在这之前，我也喜欢他……但那不一样。
我喜欢他，就像我喜欢先生，就像凡人仰望神，只是因为我们向着光的本能。
他太优秀，让我的目光不能不追逐着他。我欣赏他，崇拜他，喜欢他，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将他占为己有。你明白吗？”
“我明白。”
约瑟伸手碰碰屏幕，像在抚摸他的脸颊，温柔地说：“现在，你想拥有他，是吗？”
“是的，我想拥有他。”
辛朝阳沉默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他背着我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我很清楚地感觉到，我的心好像有一颗种子发芽，它吸走我发酵的情感，一瞬间就茂密生长。它长出很多很多密密麻麻的触须，它们想要涌向楼哥，把他缠起来，拖进我的世界里……这太危险，我自己都吓到。约瑟，这是不应该的，对吗？”
约瑟却说：“不，这很正常，孩子。”
辛朝阳怔一下，随即道：“你是在安慰我吧，约瑟。”
约瑟摇摇头，对他笑着说：“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我也常常有把你爷爷缠起来，拖进我的世界的想法，特别是……makelove，youknow。我会包裹住他的全部，不愿意放他离开。”
“！！！”
辛朝阳的脸刷地红，“约瑟……”
看他害羞的样子，约瑟大笑起来，说：“这也是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
辛朝阳一口保证：“我绝对不说！”
约瑟笑着说：“小太阳，别害怕，你只是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