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长公主与谢石的那段□□终究有损皇室颜面,她与天子都不甚亲近,与师清徵又有多少感情?而谢石醉心诗画,更不会与东宫往来。只不过这个时候,见不到弘安帝,这对夫妻终于是将眼光投到东宫了。
“太子,远儿他是您的兄弟啊!您怎么忍心见他枉死?”衡阳长公主的泪水仿佛流干了,她的眼窝深陷,神情憔悴,早不复往日的雍容华贵。
“姑母这是什么话?孤不是准备查案么?”师清徵温声道。
衡阳长公主厉声道:“就是那贱人杀的,我要她给远儿偿命!”
师清徵轻叹了一口气,他道:“姑母,远弟为何去了那陋巷?”
衡阳长公主面色一僵,她道:“去、去那寻旧友吧?”
师清徵道:“姑母为何不肯让仵作验尸?”他这话音落下,衡阳长公主脸色更加难看。她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太子的耳中。谢远是她的儿子啊!她看着那一小团逐渐长大,他被人杀死了,她怎么还能让仵作□□他的尸体?衡阳长公主张了张嘴,半晌后没有吐出一个字。
“姑母,若远弟真有冤屈,孤会还他一个公道的。”师清徵道。
“你什么意思?!”衡阳长公主倏然起身,死死瞪着师清徵。
师清徵只是轻轻一笑,并不多言。
对京兆府而言,这是热闹而又令人提心吊胆的一天。
国公府的人前脚才走,将军府的甲卫又满脸凶煞的来。心惊胆颤地送走了贵客,冷不丁又听到一声尖锐的喊叫:“太子殿下到!”
京兆尹郑悟连茶也来不及喝,忙趿拉着鞋子出去迎接太子。
国公府之人要杨如意死,将军府之人要她生,那么太子,是想要什么?郑悟想到了最近传的热闹的风流韵事——那是与杨姑娘有关的,在那出才子佳人戏里,另一位主角并非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
“去大牢。”师清徵望了郑悟一眼,语气平淡。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这是要见杨如意——
郑悟忙不迭在前方引路。
杨如意身份特殊,郑悟哪里敢对她用刑?好吃好喝地供着,还有两个伺候的仆妇。此刻杨如意正在看书,见到了太子,她也只是淡淡地行礼。
师清徵使了个眼色,郑悟立马知趣地退了下去。
“你为何要杀谢远?”师清徵问。
杨如意眸中掠过了一抹恨意,她道:“谢远该死!”
师清徵道:“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孤才好替你伸张正义。”
杨如意沉默了片刻,才哑着嗓子道:“谢远用药胁迫江公子。现在江恕成了状头,以他的才能可以通过吏部试,谢远知道机会越来越少,他不想等了。”
师清徵闻言玩味一笑道:“你倒是替他着想。”
杨如意眉头一蹙,她目光直刺师清徵,淡声道:“这与此事无关。”
师清徵轻笑道:“那你就详细说说此事。”
如果是以前的太子,杨如意绝对不会对他提起一个字,只是数月来的事情,让她对太子改观,不得不思考过去是否携带了偏见。在片刻的沉默后,杨如意还是选择如实交代。
她那日见到的是谢远对江恕用强的场景。谢远混账惯了,被人撞破后也不收敛自己的丑态,反而是再三侮辱。杨如意并不是那种在深闺不问世事的小姐,她对谢远做的混账事知道不少,多种情绪交叠,她选择了杀人。
“谢远是个恶人,他死不足惜!”杨如意恨声道。
师清徵闻言叹了一口气,他道:“但也不该是你动手,如此行事让大将军为难。”他望着杨如意倔强的神情,又道,“你放心吧,最多三日,这回的事情当买个教训。”只不过,这位大小姐好不容易挽回的声誉,怕是又要败尽了。
师清徵对待京兆府的官员们可不如对待杨如意这般和颜悦色。
有太子这尊大佛在,郑悟两不得罪的心思宣告破产,只得派出了仵作去验尸。
一旦京兆府这边态度强硬起来,谢石和衡阳长公主根本拦不住。
“一剑枭首。”仵作的面色苍白,似是想不出杨如意这么个闺中小姐哪里来的胆量。“除此之外,在他体内还检测出了一种药物……”仵作小心翼翼地望了师清徵一眼,低语道,“名逍遥丸,是一种烈性的春/药。”
师清徵冷笑了一声道:“伺候谢远的小厮呢?将他押上来。”
郑悟苦着脸道:“人还在国公府。”
师清徵疾言厉色道:“去抓!若是谢国公不许,你就去找国公府世子!”
郑悟苦哈哈地应下,心中嘀咕。这药会是造成谢远的死因么?难不成没吃药被一剑枭首就能活着?只不过他不敢顶撞,只得按着太子的吩咐将一个个人证给找出来。
伺候谢远的小厮名叫天青,是谢家的家生子,打小就跟着谢远。谢远干的坏事都有他的参与。他怕过去的事情被抖出来,就一直缩在了国公府中。可没想到,世子竟然有这个胆量将他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