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上,满地的陶瓷残片。
府上伺候的下人战战兢兢,丝毫不敢看怒火充盈的三皇子。
等到三皇子理了衣襟出来,近侍才带来了一个消息。
“殿下,陈姑娘那边要见您。”近侍苦着脸,也知道主子最不想听见的便是陈婉的事情,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师清明眉头紧皱,恨声道:“不见!”顿了顿,他又道,“你送一封信到柳家去。”已经发展到了这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娶的?现在杨家与柳家彻底交恶,要是娶了,可能还有一线弥补的机会。师清明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头疼得厉害。以往太子只有被动接招的份,怎么现在骤然一变?
这一桩事情瞒不过弘安帝的耳目。
紫宸殿中,弘安帝望着正在处理政事的师清徵,忽地来了一句:“平阳府上的事情,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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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清徵微微一顿,他抬眸望着弘安帝道:“他们要害儿子,儿子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弘安帝面上喜怒不变。柳家那些人真是过分,竟然算计到太子头上了,连这都可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只不过太子的处理方式,传出去容易落人口实。他望了师清徵一眼,又道:“终是小道。”
“儿子知道了,以后不会做了。”师清徵应道。如果陈婉能够安分当她的表小姐,那过往的一切都可以抹去,不再追究,可偏偏她想要做师清明手上的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心中暗暗冷笑了一声,师清徵望着弘安帝又道,“这事情没有三弟的授意,恐怕也不会有。”
弘安帝拧了拧眉,师清明也是他的儿子,如果可以,他自然希望看到兄友弟恭的场面。他并没有接腔,而是转了个话题道:“你在平阳府上见到的那些士子如何?”
“有个叫江恕的,是潮州人士,去年落第了。文章针砭时弊,史才与文才俱是上乘。”顿了顿,师清徵又道,“他的文章辞赋儿臣已经收起来了,赶明儿便让人送过来。”
弘安帝点了点头,忽又问道:“你那府上的先生不是算了三件事情么?地动是一件、得鹿是一件,那么三呢?”
师清徵眸光一闪,他笑道:“父皇怕是不想知道。”
弘安帝哼了一声,道:“说吧。”
师清徵道:“科场舞弊。”
弘安帝面色一变,冷声道:“你这是要用朕的名声给你开路啊。”
师清徵对上弘安帝的冷眼,不慌不忙道:“儿子不敢。”
弘安帝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他斜了师清徵一眼,又道,“既然你有心革除利弊,那就放手去做吧。”原本也是留着给太子变革的,不过他此刻就想着手,那么提前拿出这块磨刀石也未尝不可。
地动为天时,至于后两件,可都是人为之事。弘安帝到了此刻算是对东宫的先生失去了兴趣,至于那婚事,便也由得太子去了。
冻云压城,不到十二月,长安城已经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
要说这段时间可以拿出来说道的事情,便是柳家那公子娶妻了,匆匆忙忙的,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事,竟然在短短一个月之间便定了下来,也别说什么良辰吉日的,两家都是巴不得快点将人送进洞房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