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华庭小区距离海盛酒店不远,骑小黄车十五分钟左右。
驰瑞正在酒店门口侯着季悄吟。远远就看到一抹醒目的黄影往自己方向移动。
待人走近,他才看清人脸。
他面上一喜,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冲过来,“季经理,你总算来了!”
季悄吟把小黄车锁上,握紧手机,抬步往大堂里走,边走边问:“通知宋总了吗?”
驰瑞:“时间太早了,何领班不敢通知宋总,等你定夺。”
季悄吟:“先别通知宋总了,别影响他休息。”
两人乘电梯到总统套房。
走廊里欧式雕花壁灯微微亮着,光线摇摇晃晃,慢慢推移。
并未如季悄吟预料的那样,客房里非常安静,落针可闻,任何一点细枝末节的声响都听不见。静得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她突然有些后怕。
她不禁拧起两道秀眉,看向驰瑞,“里面怎么这么静?”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这么安静,这明显不合常理。
“我不知道啊!”驰瑞耸耸肩,一脸茫然,“君姐和王姐在里面。”
季悄吟站在走廊里深吸一口气,弯起嘴角,动了动了两腮,扯出微笑。
酒店行业成天卖笑。甭管问题有多严重,笑就对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笑脸迎人总归没错。
正打算走进客房,谁知身后竟毫无预兆地冒出一记男声,划破凌晨时分沁凉的空气,“杵在门口做什么?”
她下意识转身,掀起沉重的眼皮,看见宋雁书已经近在咫尺。
他明显也是着急出门,随意套了件棉T恤,下.身穿一条家居裤,脚上还踩着凉拖。
和她一样也没睡醒,眼窝厚重,脸上是浓浓疲态。
季悄吟怔了怔,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宋雁书:“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
季悄吟知道瞒不住他,只是不想这个点吵醒他,让他没得休息。所以就暂时没通知他。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
她说:“这是我的责任,我能处理好。”
他语气笃定,“你处理不好的。”
季悄吟:“……”
“为什么?”她知道秦朝云女士是海盛的贵客,这件事的性质也确实非常严重,可他怎么就笃定她处理不好呢?
宋雁书没答,只是虚揽了一下她肩,柔声说:“先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房。
屋子里冷气打得足,季悄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条件反射地摸了下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肤表层早已浮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客厅吊灯光华璀璨,光线透亮。
此刻聚着一堆人。
季悄吟的视线从这些人的脸上逐一扫过,何君和王英站在角落里,眉眼低垂,神色严肃。尤其是王英,躬着身体,头埋得很低很低,一张脸皱成一团,表情凝重,就差当场哭出来了。
王英是今晚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人。何君则是客房部今晚的值班领导。
视线继续转,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秦朝云和傅沛源夫妇。
秦朝云刺喇喇地瘫着,姿态有些懒散。她穿着一件水墨色的真丝睡裙,肩上披一条轻薄柔软的羊绒坎肩。长腿交叠,白皙的脚背上露出砖红色的指甲油。
因为过敏,她脸上微微泛红,脸颊两侧起了几个细小的红疹,暖色灯光一照,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不过并不影响她的美貌,依然端庄漂亮。
傅沛源穿着宽松闲适的家居服,坐在妻子身旁,表情温和,一如往常。
视线慢慢推移,最终停在正中间的位置,入眼一抹刺白,妇人穿着一套白色裙装,左手手腕缠一串佛珠。
那佛珠是上好的小叶紫檀,质地圆润,做工精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面沉如水,不辨喜怒。
咯噔一声,季悄吟听见自己的心往下坠了坠。
她完全想不到这件事居然惊动了这位铁娘子。
她这才意识到宋雁书刚才的那句“你处理不好的”具体是什么意思。秦董都惊动了,以她的级别她确实处理不了。
秦朝霞的视线并未转到季悄吟身上,她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宋雁书。
宋雁书却没看自己的母亲,走向秦朝云,“小姨,医生怎么说?您还好吗?”
秦朝云冲他柔柔一笑,轻声细语,“不严重,医生给我开了过敏药,吃了就好。是你小姨父大惊小怪,把你妈妈都给惊动了。这大半夜的,害你们都没得睡觉。”
宋雁书:“既然不严重,那我就不打扰您和小姨父休息了,我这就把人撤走。具体的明天再处理。”
“慢着!”一道威严的女声骤然落下,妇人凤眸一凛,“今日事今日毕,别拖到明天。”
黑眸微转,肃寒的目光转到季悄吟脸上,声色沉沉,极其具有压迫感,“这是在客房部出的事儿,季经理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吃了奶奶包的鲜肉粽子,好吃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