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家谁不知道?我?虽然?没见过,但一提起?老支书,青竹村谁不服气,他的女儿在村里?,那是没人敢欺负的啊!可老支书的名气只在青竹村管用,到了外面,人家才不管你是支书还是百姓,他想抢你,那就要抢你!”
韩爷爷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看着几个孩子,“你们是没见过,支书家的大?女儿有多惨,她年轻时长得好看,还去镇上参加过汇演,报名过文工团,后来?认识了她丈夫,她就搬到婆家住去了,她婆家在老虎坑,这村子离青石河远,想回来?,得爬过两座大?山才行。也就是六七年前,支书家的大?女儿跟丈夫孩子一起?,买了节礼,准备回来?看望娘家,结果,在山壁上,他们遇上了强盗,东西被抢走?了,丈夫和?孩子都被强盗杀了,连她自?己都被捅了一刀,好不容易救活,可一醒过来?,听说丈夫孩子都没了,她也就跟着疯了。”
楚酒酒听的内心震撼,她哇了一声,“真的好惨……”
韩爷爷十分认同的点点头,“可不是,你看看,连带着丈夫孩子的,都会遇上这种事,你一个小女孩,那不是更危险吗?”
楚酒酒挠了挠头,“可是,韩爷爷,要照你这么说的话,支书家大?女儿人家跟丈夫一起?,都没逃过去,那我?跟生义哥一起?,或者跟楚绍一起?,我?们都是孩子呀,不是一样逃
不过去吗?”
韩爷爷:“……”
好像是啊。
楚酒酒望着他,无辜的眨眨眼?,“如果都一样的话,那我?单独过去,跟找人陪我?过去,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吧。”
韩爷爷:“…………”
他呆呆的坐在马扎上,努力想了一会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楚酒酒,刷的一下,他扭过头,求助的看向韩奶奶。
我?不行了,老伴,还是你来?救场吧。
头也不抬,韩奶奶一边缝衣服,一边冷冷的说道:“想去徐家湾,就必须找人陪你,不然?,你就别?去了。”
楚酒酒:“好吧。”
韩爷爷:“……”
韩奶奶缝完这几针,换线的时候,她抬起?头,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韩爷爷。
天天就会讲道理,看见没,不管到什么时候,铁腕政治都是最管用的,学着点。
……
正月十五,不少人家里?还存着最后一挂鞭炮,都准备今晚上放了。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丁伯云坐在宿舍里?,心情却不怎么好。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可能都到深夜十一点了,终于,宿舍的门被推开,青竹村新来?的男知青,丁一鸣走?了进来?。
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身上满是硫磺味,进屋以后,发现丁伯云还没睡,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哥,你也没睡啊,正好,看我?带回来?了什么,一瓶好酒!”
变戏法一样,他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白?酒瓶,也不管俞建青正在睡觉,他大?声说着,“今天可是元宵节,哥,咱俩一起?喝一杯,我?本来?以为你睡了,今天晚上就我?一个人喝了,那多没意思,来?来?来?,我?给你拿杯子。”
丁伯云皱起?眉头,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幸好,俞建青还没被吵醒,他面色不虞的站起?来?,拽着丁一鸣出了宿舍。
站在月光和?冷风里?,他问道:“酒哪来?的。”
丁一鸣被他拽了一个踉跄,他也不高兴了,“你管我?哪来?的,我?从家里?带来?的,不行啊!”
丁伯云:“家里?什么时候卖过这种土烧酒,你还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你从谁手里?买的,花了多少钱?”
丁一鸣被他
问烦了,“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我?堂哥,又不是我?亲爹,在家爸妈管我?,到这了,你还来?管我?一头。我?下乡是休养生息,不是来?听你教训我?的!”
丁伯云气笑了,“休养生息?你个汉字都不怎么会写的文盲,什么时候还学会这种词了。丁一鸣,你刚来?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过,别?看不起?乡下,别?以为你到了这,还能像以前一样作威作福。最重要的是,别?给我?惹麻烦!”
“下乡是国家的政策,每一家都有一个名额,你还真以为你是被送过来?享福的?如果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那你就混,随便的混,提前跟你说好,我?是不会管你的。就像你说的,你是我?堂弟,不是我?的亲弟弟,我?没必要对你的事情太上心。”
刚才让丁伯云别?管他的人是他,可现在听见丁伯云真的不想管他,紧张起?来?的人也是他,丁一鸣不可置信的看着丁伯云,“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妈不是已?经给你寄过信了吗?她说你答应了,会在乡下帮衬我?,然?后我?才过来?的,你说话不算话,我?明天就去告诉我?妈!”
丁一鸣今年整十八岁,但心智可能也就八岁,纯粹一个没长大?的熊孩子,丁伯云在家的时候就很烦他,没想到几年过去,他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还跟以前一样,是个混世魔王。
家里?不断的走?下坡路,他先下乡,然?后丁一鸣也下乡了,说明丁一鸣家里?情况也不太好,但是他又有那样的一个妈妈,虚荣至极,别?人拜托她的事,她一定会答应,丁伯云就是不想让丁一鸣也到这里?来?,才直接把信烧了,装作没看见,没想到,他妈还是擅自?答应了下来?。
丁伯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他绅士且耐心,可一旦牵扯到家人,他就会瞬间?暴露自?己的本性,变得极其烦躁。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脱离那个家。
丁伯云和?丁一鸣在外面吵架,主要是丁一鸣在吵,而丁伯云声音很小,别?人根本听不清。从床上坐起?来?,马文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
他们在说什么,她就准备继续睡了,可还没等她躺下去,突然?,她看到对面的床上有一个坐着的人影,还有两个亮点,直勾勾的对着自?己这边。
马文娟吓一跳,揪紧了被子,然?后才发现,那人是杜树婷。
杜树婷就是那个跟丁一鸣一起?来?的女知青,她年纪也不大?,比丁一鸣都小,才十七岁,跟她年龄一样小的,就是她的胆子,马文娟仔细看了看,发现她的神情很紧张,她不禁询问:“怎么了,你怎么还不睡?”
杜树婷把自?己紧紧的裹在被子里?,她听起?来?快哭了:“蚂蚁。”
马文娟:“什么?”
杜树婷害怕的说道:“有蚂蚁从我?的床上爬过去,我?不敢睡。”
马文娟:“……”
她还以为是什么,就一只蚂蚁啊。
住在农村里?,虫子遍地?走?那是相当普通的事情,马文娟耐着性子哄了一会儿她,后来?见她还是害怕,干脆,马文娟先睡了,反正她困了,她也会睡的。
不过,马文娟低估了杜树婷的胆小,她真的睁眼?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渐渐睡着。
她睡觉的时候,其他人家都起?来?了。楚酒酒一想到昨天楚绍的不闻不问,心里?就来?气,她决定再给楚绍一天的刑期,今天也坚定的不要搭理他,哪知道,她起?来?的时候,楚绍已?经没影了。
这么早就去上工?楚酒酒皱了皱眉。
不管了,她来?到韩家,等韩生义也吃完了早饭,然?后跟他一起?踏着清晨的浓雾,一起?走?向徐家湾的方?向。
早上七点钟,村民?们醒了,不过大?坝正式开工的时间?是早上八点,所以此时,坝上的人还很少。
柴耀祖跟徐家湾的大?队长徐长河走?在一起?,他望着时隔两年,终于将近竣工的大?坝露出笑容,“如果没有意外,今年四月份,就可以进行合龙仪式了。”
徐长河对柴耀祖笑:“恭喜恭喜,那柴工,大?坝合龙以后,我?们村的人,他们是不是……”
柴耀祖:“大?坝的工程结束以后,这边的观察站再留几个人就行了,这个需要专业人士。我?们占用了徐队长和?这么多村民?两年的
时间?,一直也挺不好意思的,我?听说,你们徐家湾的地?都荒废了,这哪行,等我?回去以后,跟杨主任申请一下,给你们多加点补贴,要不然?,就把今年的公粮,给你们酌情减少一些。”
柴耀祖说的中肯,他觉得这个办法挺不错的,然?而徐长河皮笑肉不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根本不满意,然?而柴耀祖是个只会干工程的粗人,图纸有问题,他立刻就能看出来?,人有问题,除非爆发到明面上,不然?一辈子他都察觉不到。
陪着柴耀祖在大?坝边上转了一圈,正说着话,镇上的干事来?了,徐长河跟对方?打了声招呼,“陈干事。”
陈三柱对他们招了招手,柴耀祖这边看完,他戴上工程帽,就去找工人询问情况了,看着他离开,陈三柱才来?到徐长河面前,“怎么样,他说什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