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琼在梨花巷住得久了,那院子虽小了些,但也尽够了,她一时半会儿也懒得折腾,再加上并没什么非搬不可的理由,所以倒也并没立时就过去。
等回到梨花巷家中后,沈琼将那装着解药的白瓷瓶给了云姑,同她讲了今日之事。
云姑也已经有段日子没再想过解药,如今骤然拿到手,甚至还有些措手不及,心中诚然是高兴占了大半,但隐约间却还是有些不可避免的担忧。
沈琼喝了口茶,抬头看到她这神情模样,稀奇道:“怎么,你也担心我恢复记忆之后会改主意?”
云姑欲言又止,片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也不单单是为此……”
从始至终,云姑都是站在沈琼这一方的,所以并不在乎裴明彻究竟会怎么想,所顾虑的只有沈琼罢了。
这小半年来,沈琼过得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就像早年在锦城之时,云姑看着也替她开心。如今拿到解药,云姑不由得有些担心,若沈琼恢复记忆之后,是否还能像先前那般自在?
沈琼听了云姑的顾虑后,忍不住笑了声,撑着下巴同她玩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索性就不吃这药好了,免得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
“这怎么行?”云姑瞪眼反驳了句,才意识到这是沈琼的玩笑话,松了口气,“药还是得吃的。”
“只管放宽心好了,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顺其自然就好,”沈琼倒是颇为看得开,“再说了,这药我晌午就服过一
次了,也未见起色,说不准是华老爷子弄错了什么,未必就真有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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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说话向来不着调,云姑摇头笑道:“好了好了,我不操心,你也别信口编排华圣手了。”
就此商议定后,沈琼按部就班地服着这药,头几日的确是未见半分效用,以至于连云姑都忍不住有所怀疑,会不会真是华老爷子搞错了什么?
然而这日凌晨,沈琼蓦地从睡梦中惊醒。
此时窗外的天色还暗着,天际隐约泛起鱼肚白来,远不是她平日里睡醒的时辰。梦中的事情已然记不清,沈琼只觉着头疼欲裂,等到许久后平复下来,脑海中就像是凭空被人塞进一段记忆。
是少时的事情,大半都模糊不清的。
有跟在娘亲身边四处做生意看风景的,还有在锦城定居之后的琐碎生活,影影绰绰,像是隔了层纱似的。
沈琼怔了许久,她知道这
是华老爷子的药起了效用,但这种陌生又新奇的感觉却并不大好接受。
身体虽还有些困倦,但沈琼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她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起身披了件外衫,披散着长发出了房门。
晨光熹微,院中的花叶上落着露水,有些许凉意。
云姑睡觉向来很轻,再加上原就到了她起床的时候,觉察到不对后便出了门,正好见着坐在秋千上发愣的沈琼。
“阿娇?”云姑不解地唤了声,旋即又猜到缘由,话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些紧张,“你……想起旧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