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还非要上赶着过来,图个什么?
裴明彻攥着画轴的手微微收紧,他压下心中的波澜起伏,走近了些,将那画卷送到了沈琼面前。
沈琼先是一愣,随即又笑道:“怎么,秦王殿下也缺那么点银子不成?”
她漫不经心地扯开了系绳,不甚在意地一拂。
画卷随即展开,在她膝上铺陈开来,一端握在她手中,另一端则落在了地上。
这是一幅很长的画,其上绘了好几幅美人图。
有身着一袭金丝绣纹的红衣,笑盈盈地指着画外的美人——那是两人初见之时,恰巧十六岁的沈琼;也有在桃树下席地而坐,抱着一坛子陈酒的美人,灼灼桃花不及美人多娇;还有在凉亭之中对弈,手中拈着一枚棋子,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的美人……
皆是沈琼的模样。
能看得出来,这画是费了心思的,若非笔墨间蕴着情谊,断然没法将人画得这般栩栩如生。
云姑原本还想上前说些什么,可见着这画后,却愣在了那里。
沈琼垂眼看着那长卷,神情倒是未变,只是沉默着。
片刻后,她复又抬头看向裴明彻,微微一笑:“这画的确不错,我看呀,能值五百两。”
在她看画的时候,裴明彻的心便高高悬了起来,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罪犯似的。而听了她这句话后,悬着的心霎时摔了个七零八落,又像是得了个“斩立决”一样。
沈琼什么都明白,可她就是不肯同他谈旧情,只轻描淡写地拿银钱来搪塞。
说到底,破镜重圆,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