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窦将军挥手,那部下也不言语立刻退了下去,窦将军是一个人走进偏殿的。
偏殿里黑压压的,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今儿个月色太淡,只能隐约看到有个人倒在角落的地上,一动不动的。
窦将军冷笑一声,走过去轻轻踢了那人一脚,说:“世侄,醒一醒,醒一醒了。”
片刻,地上的人动了,似是悠悠转醒的样子,他仰起头来看着窦将军,但是没出声,应是被堵住了嘴巴。
窦将军笑的阴测测,说:“世侄,别怪伯父心狠手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快!快告诉我!信物在哪里?”
坐在地上的人摇了摇头,窦将军声音拔高了一点,又生怕会引来路过的宫人,赶忙再次压低,说:“你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信物不可能消失的,不在梅家任何一个人身上,必然就在你身上了!”
坐在地上的人还是摇头。
窦将军似乎被他激怒了,恶狠狠的说道:“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快告诉我,燕国太子交给梅将军的信物在哪里!别跟我耍花样,好似多清高多有骨气那般!其实你们梅家的人不过那样罢了,私通燕国,背叛大齐,真是可笑啊。现在人都死了,难道还要拉着我陪葬吗?休想!把信物交出来,否则我就将你一点点折磨致死!”
窦将军暴跳如雷,说了这么一大堆,但那坐在地上之人,仍然只是摇头,仿佛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好好好,有骨气!”窦将军冷声道:“拿不到信物,左右我也是要死的,但我保证,绝对是你死的更难看!都是你爹!若不是你爹当年蛊惑我,我也不会和燕国扯上什么干系!也不至于……”
他说到此处,愤怒的伸手将地上那人给拉扯了起来。
这一扯,窦将军的话戛然而止,全部卡在了喉咙里。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人。
月光仍然很淡,窦将军适应了屋内的黑暗,眼目看的更清楚了一些。
那坐在地上一直摇头的人,身上根本没有绳索束缚,嘴巴上也没有被堵住,他只是好端端的坐在地上,每听到窦将军说一句话,就摇摇头罢了。
“花……花安在!”
窦将军失声大喊。
那一直摇头的人,根本不是梅书骆,反而是花安在。
“刷——”
一声轻响,屋内的烛灯被点亮了,跳动的烛火竟是明亮的刺眼,刺得窦将军双目生疼。
花安在被窦将军揪着衣领,都没说话,伸手指了指窦将军背后。
窦将军僵硬的回头一看,这回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咕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随后“咚咚咚”一连串的磕头,嘴里大喊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老臣忠心耿耿!绝无造反!绝无造反啊!和燕国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就在方才,花安在让彭大山跟踪窦将军,等窦将军走了,便将被掳的梅书骆给放了出来。
窦将军不杀梅书骆,定然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除了窦将军,旁人都不知晓,如果大家想要知道,只能让窦将军亲口说出。
所以花安在干脆放了梅书骆后,就自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坐到了偏殿的地上去,仗着黑漆麻乎,很是不走心的扮演起了梅书骆。
这还不算完,这么一出好戏,怎么能少了观众?虽说老皇帝齐疆是不喜欢看戏的,但是花安在亲自前去邀请老皇帝看戏,老皇帝怎么可能拒绝?
窦将军这一回头,便看到了老皇帝齐疆,就站在殿外,而殿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齐疆和齐行云就在殿外,将刚才窦将军那些话听得是清清楚楚。
老皇帝齐疆脸色铁青,呵斥说道:“好啊好啊,朕一直以来,都觉得你是个忠心耿耿的,没想到是朕被愚弄了!”
“陛下!”窦将军匍匐在地,大喊着:“老臣没有造反,陛下不要听信花安在这奸宦的一面之词!”
花安在都不用说话,老皇帝已经说道:“花安在什么也没有与朕说!朕都是听你说的!你说,你告诉朕,当年你和梅将军,是如何与燕国人勾结的!说啊!”
“不不,老臣真的没有,没有啊!”窦将军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说道:“老臣其实是被逼的,全是梅将军逼迫我的,他为了博得燕国人的好感,非要拉着我与他一起造反,当时我就说不可以了!对了对了,陛下,老臣揭发,燕国人不只是勾结了梅将军,其实这些年都在和大齐朝中一些个人有联系!但绝对不是老臣!绝不是老臣啊!老臣也不知是谁?但是!但是陛下您放心,请您给老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老臣一定会帮陛下将那些人揪出来的!”
老皇帝一听,好得很,原来燕国人这么不安分,除了梅将军和窦将军之外,还和朝中一些个人有联系。
“来人!气死朕了!”老皇帝挥手,说:“将这个乱臣贼子,给朕抓起来!朕要砍了他的脑袋!”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窦将军大喊。
窦将军嘶声力竭的大喊着,但是声音仍然越来越弱,最后渐渐再也听不到,被侍卫们给押解了下去。
齐行云方才没有说话,这会儿倒是开口了,说:“父皇,燕国人的事事关重大,也不知窦将军所说是否属实。儿子愿意为父皇分忧,彻查此事。”
老皇帝看了齐行云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花安在一听,齐行云要趟这趟浑水,燕国人的事情肯定牵连甚广,而且这般久时日过去,必然不好查询。但是……
齐行云都开口了,花安在寻思着,老皇帝若是不同意,太子不高兴了怎么办?天大地大,太子高兴最大。
花安在毫无原则的也开了口,道:“陛下,这事情的确事关重大,卑臣以为交给太子殿下彻查,是再好也没有用的。”
“哦?”老皇帝一听,点点头说:“花安在都这么说了,那这事情就交给太子罢,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一个害虫也不能放过。”
“是!儿子遵旨。”齐行云道。
老皇帝说到此处,忽然皱了皱眉头,道:“至于那个梅书骆……”
窦将军是处理了,但是还有个梅书骆。梅书骆乃是梅将军的儿子,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满门抄斩,却一直叫他多活了这许多年。
如今的事情,牵连到了梅书骆,老皇帝不发落梅书骆是不可能的。
花安在倒是淡定,说道:“陛下误会了。”
老皇帝一听,道:“朕误会了?”
花安在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扯谎,说:“卑臣身边的侍卫的确姓梅,但并非梅将军的儿子,与梅将军毫无关系。只是锦衣卫偶然查到了窦将军的不轨行为,所以卑臣才叫梅侍卫假扮梅将军的儿子,想要引窦将军出现罢了。”
齐行云听得眼皮直跳,这等谎话,也就只有花安在能不动声色的说出来,也只有父皇才能毫无猜疑的相信。
的确,老皇帝齐疆总是无条件相信花安在的话,这会儿竟是也不例外。
老皇帝哈哈大笑,说:“朕没看错你花安在,当真是聪明绝顶。朕就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变出一个梅将军的儿子,原来是你设的局啊。这局妙啊!实在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