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宁若懵了下:“啊?可以吗。”

段淮解释:“我家里有一些基础药品,小外甥也在,不是只我一个人。”

宁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说:“可以的,我没有说不相信您的意思,只是怕您嫌我麻烦。”

闻言,段淮弯了弯唇:“不会的。”

这里不早前下过雨,有些路面泥泞湿滑,宁若那会儿崴着个腿还踩了些泥,上了段淮的车才发现里头多整洁干净。

她小心翼翼地放好腿,说:“对不起啊,您这车要弄脏了。”

段淮说:“没事。”

车辆慢慢行驶,眼见着驶出乡镇区域,准备往市区回。

路上来来去去的车,两边路灯明晃晃。

宁若问他:“话说回来,您怎么会知道我是在那儿?”

段淮说:“影视基地就那几个,排除了一下,就试探着问了。”

“哦……”宁若低下头抱紧了些怀里的包:“那您来得挺快的,不然如果是我本来去乘大巴的话,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呢,因为这里打车其实也要等挺久的。”

“到拍戏的地方是这样,主要是坐公交还得换乘,其实也还好。”

宁若嗯了声,之后两人没再说话。

很快到了地方,段淮的车驶入小区,他住的是高档小区,里面绿化和管理都挺好的,都是中式风格。

他一直驶到地下停车场,将车停到停车位后就解安全带:“到了。”

宁若跟着下车,下去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着伤的腿,段淮过来扶住她,说:“小心。”

宁若跟着他坐电梯上去,一路上氛围都很静,安静到她身体都不自觉有点绷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直到到了楼层,段淮说:“这个点,我小外甥应该睡了。”

宁若说:“啊,那我一会儿小点声。”

段淮轻笑:“没事的,他睡得熟,轻易不会醒。”

宁若应了声。

紧接着段淮去摁密码锁,开门、开灯,去拿玄关处的干净拖鞋。

宁若跟着进去才发现他家里很大,而且装修特别有温馨风格,空气是香氛味,玄关处设计的是极简风,再往里进去,客厅沙发整齐干净,茶几上还有一些水果和花枝,靠近阳台那儿摆着一台健身单车。

看得出段淮平时应该很会生活,处处都安排得很得当。

“你坐那儿吧,我去拿医药箱。”段淮指了指沙发。

“嗯嗯,好。”

宁若乖乖去坐着,段淮走了,她就看着自个儿还穿着袜子的小脚丫,袜子有点脏了,主要是走的泥巴路走多了,边缘不知道怎么沾了土。

宁若连忙伸手去擦了擦,没擦干净。

“怎么了?”段淮拎着箱子,出来问。

宁若连忙端正坐好,说:“没事。”

她把袜子脱了下来,问:“是不是只用擦擦药就好了?”

段淮说:“如果只是扭伤,确实简单休养就好了,我得先看看你的情况。”

段淮在她面前蹲下身,将医药箱放到旁边,宁若有点紧张,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算、算了,擦药的话我自己来吧。”

段淮问:“你可以吗?会有点疼。”

一说起疼宁若就怂了:“是吗?”

段淮低下头,依旧照之前那样将她裤脚挽上去一点,然后手掌托着她的小腿肚子,微微抬了抬她的脚。

“哎,等等——”宁若下意识想伸手。

“嗯?”段淮抬起眸,和她对视。

在视线触及他那双冷静的眼眸时,宁若所有的话都打住了。

好吧,人家是医生,他都不尴尬,她尴尬个什么?

“没事。”

虽说是看病,可单独相处,又是私人环境,宁若脑袋里总胡思乱想。

她怕尴尬,打小就怕。

一会儿想着段医生这样给她蹲下来擦药,会不会显得她太小题大做,一会儿又想人家是医生,没什么的,过了会儿又想着她脚脏,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意。

段淮拿着棉签先清理她那道划痕伤,先把创口处的血痂给清理干净,看到周边还有点泥土,估计是在乡下走路时候带到了,他都给擦了干净。

许是怕空气安静小姑娘会害怕或者尴尬,他低着头问:“你今天,演的什么戏?”

宁若说:“民国的,年代戏。”

“你演的什么?”

“舞女,就是当背景板一直要在后面跳舞的,主角那边什么时候没结束,就得跳什么时候去。”

“嗯,所以你当时崴脚后第一时间不仅没处理,还继续忍着疼坚持工作了对吧?”

“……您怎么知道的?”

段淮把手里棉签丢到垃圾桶,看着她脚踝:“看样子应该是没撕裂,只是简单的扭伤,但一般扭伤不可能肿成你这样。”

宁若很小地嗯了声。

段淮说:“从工作角度来说,挺敬业的,但从为身体考虑来说,以后不建议你这样。”

“其实我都知道,当时也只是有点疼,但想着好不容易来的机会,总得好好做吧。”

段淮抬头看了她一眼:“所以你以后是准备演戏了吗?”

“嗯?”

“我以为,你会一直演话剧。”

“演话剧固然是好,其实我爷爷、爸爸都是搞这个出身的,当时对我来说也是个契机,可要真想长久干这一行,也没有那么容易。”

宁若慢慢说:“其实我有好多想做的呢,想多尝试尝试,只要是和文艺事业有关的。”

段淮问:“比如呢?”

“比如……”

宁若兀的想到了她写的那个故事,偷偷看了眼段淮,近在咫尺的冷淡系神颜让她的心虚感更明显了。

“比如画画、跳舞什么的吧。”

段淮嗯了声:“可以的,你还小,选择性更多,慢慢来。”

说到这,伤口处理完了,手指又来到她脚踝上,刚触碰到关节处,宁若疼得嘶了声,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疼。”

段淮动作停顿了下,但很快说:“忍着点。”

他拿过一旁的冰袋,轻轻敷到了她的伤处,问:“现在好点了吗?”

宁若手指轻轻抖了抖,点点头:“嗯,好点了,但一碰就还是疼。”

“很疼?”

宁若微微吸了口气,憋住刚刚差点没绷住的生理泪水,点了点头。

段淮轻轻换了个位置,说:“你很敏感,好像痛觉反应要比一般人大一些。”

宁若听了这话有点懵。

一般人这时候不该是安慰她或者轻点吗,他怎么还分析了起来。

但很快宁若有点意会过来他的意思。

说得那么专业,其实说白了就一个词——娇气。

“段医生,那我这样冰敷一下就好了吗?”

“还要外敷药,一会儿我会给你上,冰敷只是有助麻痹神经减少疼痛,也可以减轻局部组织肿胀。”

“哦哦。”

等所有都处理完,药也上好后,段淮把她的脚放了下,站起身说:“这几天静养,记得好好休息。”

宁若默默穿好袜子,然后说:“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

段淮本来在收医药箱的东西,听到这句往窗外看了眼。

浓墨一般的夜,纯粹祥和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