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魔鬼化那是真的魔鬼化。
浑身妖气和煞气未褪的蔺无阙已经是不管不顾了, 他出手攻击杀人,威力所到之处,都连成了一片血色的火海。
到最后,也就是泽临尊者能杠得住, 冷笑道:“好一个心魔夺舍而生。怪不得数月来天生异象, 妖魔出没,不想竟是你这妖孽从中作乱。”
蔺无阙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没否认,也懒得解释反驳。
只是说到这里,泽临尊者似乎也有些不解, 声音微沉地说道:“只是我不明白, 你本体是蔺无阙的心魔, 被剥离出来镇压在圣鼎淬炼, 早该消失,你为何能夺舍而生?”
他不比其他人, 早就觉得蔺无阙性情大变此事蹊跷有异,一心挖掘此事,且所知道的内情也比别人更多。
自古修身立命成仙者,有修炼到极致的, 为突破进阶用非常之法修炼而滋生心魔之事, 极其少见, 却也并非没有出现过。
只是在天道禁制下正邪不两立,心魔力量天生微弱,一旦发现便即刻被剥离炼化, 且千百年来从未发生过心魔夺舍而生这种事。
可眼前这个蔺无阙却是个天地异类,他不仅没被炼化消失,反而强行夺舍易主。要不是此行露出破绽,否则真的不能被人发现真相。
这匪夷所思的举动,实在是令人震惊,同时也不由的让人心生惧意。
毕竟,是人都是怕未知的东西的。何况明知对方还是个肉眼可见的危险,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蔺无阙闻言,笑容森冷,“消失?难不成你们以为真的一个破鼎就能奈何得了我吗?”
泽临尊者面色一冷,也不再追问,怒道:“今日是非要除掉你不可了!”
蔺无阙浑身是血,看似摇摇欲坠,俊美的面上无所谓的扯唇冷笑,摄人的剑意狂暴而起。
…
钟鱼感觉自己浸泡在狂暴的血海中,但她的意识是混沌模糊的,此起彼伏的厮杀声忽近忽远。
她知道自己跟着蔺无阙,必然是身处在绝不能回头且绝对危险的漩涡之中,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竟然是定的。
蔺无阙不会死,她就没事。
他们都会没事。
…
钟鱼醒过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她人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周围也没有了那些喊打喊杀的仙门正义之士。
她感觉后劲还在,所以还是痛,不过她并没有用真身开打,身上没有什么重伤。
所以是没事了?
钟鱼皱着眉要起身,结果发现自己的腰上沉沉搭着一条手臂,将她扣得死紧死紧的。
她微讶,然后就看到了面色苍白如鬼的蔺无阙,他是闭着眼的。她忙道:“师兄?”
蔺无阙没有回应。
然后她就看到了叼着一串红红紫紫果子的雪鸮,从树上飞了下来。
钟鱼怔了下,只见翅膀羽毛被烧焦了的雪鸮,它飞下来就立刻放下了嘴里的果子,低头飞快地啄她的手。
它那样子看起来有点激动。
钟鱼就艰难地起来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蔺无阙的手拿开,看到他手臂上、还有脖子上干涸了的血渍,一阵心惊。
伤得好重。
她看得一阵头皮发麻,想找点什么东西给他治伤,可是她坐起来,环顾四周,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别说其他的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在深林里面,四周都是参天大树,重重叠着,几乎是遮蔽天日。
钟鱼愣了愣,她的嗓音干干,转而问雪鸮:“这是什么地方?离妖城很远了对吗?”
雪鸮点了点头。
很远了,暂时也安全了。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