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正中央摆着一张寒玉制成的冰床,床上并排躺着两位少年,相貌极其相似,衣着却并不相同。
左边的少年头戴白玉冠,长发长衫,衣服领口绣着极为精细繁复的刺绣,偶有暗光流淌,贵气威严;右边的短发少年则要狼狈许多,白色的T恤贴着瘦削的腰身,浅色的牛仔裤左边小腿部分被撕裂开来,露出腿上狰狞的伤口。
两人神色俱是平静,连呼吸都缓慢得难以察觉。
忽然,仿佛连空气都凝滞的洞穴里起了一阵微风,风如波浪以寒玉床为中心四散而开,撞上覆满寒冰的岩石,碎光闪烁,光圈如同波浪般圈圈层叠,向外蔓延然后朝某处飞去。
下一刻,洞穴外的阵法被人为开启,几位老少不一的男女面色激动的出现在洞穴之内。
寒玉床上的两位少年一无所觉,依旧安静沉睡。
“这……”
白发白须的老者最先踏入最中心的洞穴内室,呼吸间,他就站在了寒玉床旁,见到床上躺着两位少年,激动的神色一滞,转头看向后来的几位。
柳眉杏眼的娇俏少女落后一步,见到床上两人也是一愣,眉心不由蹙了起来,问出了老者的疑惑:“床上怎会多了一人,且与长安相貌如此相似。”
闻言,走在最后的白袍青年也出现在寒玉床旁,相貌近乎一样且同样沉睡的两位少年出现在眼前,他沉思片刻,谨慎道:“天渊应该从丹机阁回来了,我传讯找他一问。”
……
高耸入云的青山之上,茂林修竹之间,一座小小的竹屋沿悬崖而立。
竹屋看似不大,走入其中才能发现别有洞天,从外看来不过一室大小一层高度的竹屋,不但分为了东西南三个院落,且每个院落都有三层高度,各房间面积自是不必说。
此时,南苑三层唯一的房间之内,或坐或站有三人在此,他们神色不一,视线却都没从竹床上的短发少年身上移开。
屏气凝神等了大半天,白须老者最先沉不住气,忍不住在床前来回踱步,道:“天渊不是说了今日会醒吗?长安怎的还没有丝毫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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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渊虽然讨厌,但只要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实现。”坐在竹椅上的少女抬起头,道:“我们再等等罢,长安今日肯定会醒来。”
面如冠玉的青年拿着书卷,坐在离竹床不远的窗边,闻言淡淡道:“勿急。”
白须老者张了张嘴,像是想要吵架,视线扫过床上安睡的少年,又愤愤闭嘴,低声道:“要不是怕吵着我徒儿,我真要将天渊那小子揪来盯着才好。”
“天渊根本不说话,哪会吵着长安。”少女粉面桃腮,眼底闪动着不怀好意的笑:“师兄若是敢将天渊揪来,我定送你一坛子菩提寺悟沉大师亲酿的好酒!”
“我有何不敢?”白须老者轻哼一声,捏着胡须道:“我……”
“等等——”道承打断白须老者的话,凝神看向门口。
下一秒,被篆刻了无数符箓阵法的雕花木门豁然打开,一位身着深蓝长衫,衣衫上星辰闪耀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口。
“来了。”少女轻笑一声,歪头看向白须老者。
白须老者低咳一声,刚准备说话,就见竹床上的短发少年薄薄的眼睑下眼珠轻轻转动,鸦羽似的眼睫也跟着颤了颤,不一会儿,悠悠转醒过来。
“长安!”
杞梓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床边站着三个陌生人,他眉心一蹙,还来不及讶异自己的处境,就感觉脑袋轰的一声,剧烈的疼痛相继而来,一股气息蛮横霸道地在他脑袋里乱窜,像是要将他脑子里的一切揉碎搅烂打破重组,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长发白须的老人手指结印,迅速梳理他识海□□的气息,道:“闭眼凝神,感受灵气的游走,压制住体内散逸的灵气。”
不需要经过思考,杞梓的身体就仿佛有意识般按照老人所言照做,几个呼吸之间,疼痛从剧烈一点点减轻,本来模糊的情感与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
再次看向床边之人时,杞梓眼底的陌生和防备已经消去,他怔怔看着离他最近的白须老人,眼眶微红:“师傅……”
道兴紧张的表情放松下来,也跟着红了眼:“乖徒儿……”
杞梓转头,视线落在面如冠玉的年轻男人与衣着鲜嫩的少女身上:“宗主、飞容师叔。”
道承轻轻颔首,沉静的神色里露出点点笑意,风飞容则是直接轻笑出声,笑眯眯道:“你可算醒了,不然你师傅得找天渊打上一架才好。”
杞梓一怔,视线越过两人,这才发现远远站在门外的年轻男人。
“天渊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