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节日前夕

纪小萱写着信,就像在跟爹娘说话。

大哥近来可好?弟弟、妹妹学习怎样?她打算下个月一发工资就给家里寄过去,让他们也高兴一下。最后,还给秀娥姐姐单独写了一页。这是她的好姐妹也是最贴心的人,想着昔日秀娥姐姐为她出头跟崔二婶子掐架,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信写好了,她检查了一遍,就涂上米汤封了口。想着邮电所里可能会做抽样检查,不由得摁了摁信口。

说起寄信,她差点闹了个误会。

刚来的那个星期天,她兴冲冲地跑到邮电所里买信封和邮票,柜台后的那个女同志一个劲儿地瞅着她,还不停地盘问着她,把她当成了可疑人员。直到她拿出了临时出入证、报了楼号和苏阿姨的名字,那位女同志才半信半疑地拿起电话做了核对。

最后还跟她说:“这位同志,大院里对外通信是有严格要求的,不能留地址,不能涉及到敏感内容,否则一律退回去,严重的还要追究刑事责任,涉及到犯罪的要上军事法庭……”

她一听,吓了一跳。再次体会到了这里跟外面不一样,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错。

回到家,她把信重新写了一遍,涉及到大院的内容都去掉了。她猜测寄出的信件可能会被审核一定要慎重,否则会丢了饭碗的。

现在回过头想一想,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们是做过安全培训的,各项纪律都包括在内。可来这之前,李大姐讲到保密工作时却未提到这个?她觉得这并非疏忽,而是想借此机会观察她们吧?也唯有露出本来面目才能做最好的甄别吧?

想到这里,纪小萱告诫地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

七十年代外部环境很复杂,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更是激烈,无论是部队上还是地方上安全防范意识很强,思想觉悟更是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即便像她们这样的服务员也不例外。

这一点跟后世有很大不同。自从改革开放后整个社会环境都变了个样,保密制度等同虚设,间谍特务更是藏匿其间。因为这一项造成了多大损失?恐怕很难估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