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兴安有些不快,盛氏孀居之人不便来倒也罢了,居然连赵元柔都没有来。
盛兴安顺了顺气,说道:“罢了。看来她是恨极了我?们盛家,连我?这个大舅父都不愿认了。既如此,以后我?们盛家有任何事,都不必给他?们下帖子了。”
刘氏唯唯应诺。
盛兴安又问她拿了聘礼的单子来,一?一?看着,心里的那点烦燥烟消云散,越看越满意。
镇北王府的聘礼极重,每一?样都用足了心思,足以代?表他?们对?盛家的重视。
盛兴安乐呵呵的,爽快地说道:“这些就都并到颜姐儿的嫁妆里。”
“啊?!”
刘氏傻了眼,迟疑着说道,“不需要这么多吧?”
聘礼一?般回一?半已经?是极重的了,鲜少有人会把男方的聘礼全让姑娘家带走。
刘氏呢嚅道:“镇北王府送了这些聘礼来,也是、也是对?我?们盛家的重视,让颜姐儿带走一?半就行了,不然,镇北王府说不定会觉得我?们是不满……不满聘礼呢。”
盛兴安暗叹,他?抚了抚额头,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刘氏蠢成这样呢。
“而且、而且……”她支支吾吾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口?气说得极顺溜,“妾身已经?给颜姐儿按一?百二十八抬来准备嫁妆了,再加上这一?百二十八抬,岂不是要超了规制?皇子妃都没这么多……”
盛兴安懒得跟她解释,撂下了一?句“那就把这些统统塞到一?百二十八抬里,每抬塞得满点”,就带着一?身酒气走了。
他?今天心情?正好着呢,不想为了这不知所谓的刘氏生气。
盛兴安走后,刘氏拿过那张聘礼单子,看了又看,心里满满都是不舍,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哎。
这哪是嫁闺女,就是在洒银子啊。
心痛归心痛,她也不敢违了盛兴安的意思。
盛兮颜的大婚定在了来年三月,这也就意味着只剩下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来筹备嫁妆了,刘氏越算越来不及,尤其还要打?造家具,可去江南采买黄花梨的管事到现在也没回来。
刘氏叫来了琥珀,让她去盛兮颜那里问问她喜欢什么样式的家具,准备先把工匠找起来,可以先打?一?些桌子凳子什么的。
琥珀到采岑院的时候,盛兮颜刚刚才把头面取下,闻言,微微一?怔,心道:怎么就突然想起家具了呢。
不过刘氏一?向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盛兮颜也没多想,就道:“我?喜欢江南的样子,想要一?张大的拔步床,柜子上要雕百鸟,桌子要……”
琥珀一?一?记下就去复命。
盛兮颜让峨蕊替她把一?头乌发?挽成了一?个松松的纂儿,又在发?上别了一?朵小巧的珍珠珠花,不似方才的雍容矜贵,反而更显清丽可人。
她打?发?了昔归和峨蕊,自己?去了小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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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张纸才刚写了两
行,就听到窗户被轻轻敲了三下,她心念一?动,走过去打?开窗户,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桃花眼。
她不由说了一?句傻话:“你来啦。”
楚元辰熟练地翻了进来,目光牢牢粘在了她的身上。
最初不过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赐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就真得上了心,而且越陷越深。
这小丫头太?特别了,他?的心就不知不觉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一?颦一?笑都让他?放不下。
楚元辰的眼中?皆是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来送聘礼的。”
“聘礼?”盛兮颜挑了挑秀眉,“不是刚刚才送来吗?”还送了好多。
楚元辰掏出了一?个有手?掌大小的乌木匣子,递了过去。
盛兮颜一?头雾水地接过,入手?还挺沉的。
楚元辰殷勤地说道:“打?开看看。”
一?把小小的黄铜钥匙已经?插在了锁上,盛兮颜把匣子放在书案上,轻轻一?拧,锁就开了。
这小小的匣子里,竟装了满满一?匣子的契纸。
契纸看着不太?旧,没有泛黄和破损,都被随意地折了几折,塞在里面,盖子一?打?开,就有好几张直接弹了出来。
“这是?”盛兮颜抬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带了一?些疑惑。
“契纸。”楚元辰认真地说道,“在北疆的田地,庄子,还有铺子,马场什么的。都是我?自己?的。”他?的意思是,这不属于镇北王府的产业。
盛兮颜:“……”
楚元辰理所当然地道:“打?下北燕后,我?搬走了一?半国库,北疆军中?论功行赏,人人有份。”
盛兮颜明?白了。论功行赏,这些是他?自己?分到的一?份。
楚元辰把散乱在书案上的契纸又随手?塞回到匣子:“给你买花戴。”
盛兮颜看着他?,漂亮的杏眼轻轻眨了眨,又眨了眨。
她掩嘴笑了起来,从淡淡的浅笑变为了轻笑,熠熠生辉的眼眸,衬得她肤白如玉,有如初绽的牡丹,娇艳欲滴。
她关上匣子,捧在了手?上。
楚元辰不知怎么的,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他?领兵数十万,纵横北疆,从来做事果决
,说一?不二的。但是现在,他?的掌心却有些湿润,沾沾的,都是汗。
“你等等。”
盛兮颜想到了什么,她把匣子又放在了书案,提着裙袂飞快地跑了出去。
没有多久,她就又回了来,她的脚步很快,气息略喘,手?上同样拿着一?个匣子,不过这是一?个紫檀木刻竹节纹的。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