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起来,故事就长了,沈芜精神不济,听着听着都想打瞌睡了。
然而,听到便宜娘在东宫整整住了两年,沈芜掩不住的惊讶,瞬间抖擞了精神。
母女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居然两年都没发现。
不过,好像也不奇怪,东宫那么大,她又不爱瞎晃,便宜娘更是深居简出,碰不到也正常。
沈芜舔了舔唇,喝完糖水后感觉好了点,但发出的声音仍是沙哑有如糙纸刮过。
“所以,你和太、子--”
几个字,沈芜都说的吃力,没有说完,但她相信赵雅茹听得懂。
“这位元朔帝本事了得,要躲开他的耳目不容易,正好我也不愿意再东奔西走,想离你近一点,你若有个什么事,我也能及时照应到,可谁想,仍是大意了---”
女儿两次落水,赵雅茹心里比谁都难过,
可她一人能力有限,这宫里又大,在东宫还能看着,一旦出去那就鞭长莫及了。
沈芜脑子里有点乱,皇帝把她们母女俩都扣在宫里,到底是何打算?
难不成真的看上她了?
她就一张脸长得好看,可其他方面,不说别的,就一个王孙的身份已经让他难办了。
她再怂也有底线,当男宠什么的,打死也不干。
见女儿半天不说话,赵雅茹试探的问:“阿芜,你想不想回金陵?”
或许是母女俩分离太久,变得生疏了,也或许是孩子长大了,性子慢慢沉稳,文静了,赵雅茹看着女儿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肯定是她的孩子没错,就算脸长开了,个子高了,出落得更美了,可无论分开多久当娘的一眼就能认出。
“阿芜,你是不是还在怪母亲,当年母亲太草率,和你父亲都糊涂了,错将扮作小郎君,后来你爹被圈禁,珍妃屡屡相逼,要置我于死地,我迫不得已只能悄然遁走,你祖父再昏庸也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可能真要你们父女的命,但我不一样,我若再留在金陵只有死路一条,人活着才有希望,我若死了,你们父子面临的可能是一辈子的圈禁,没人帮你们筹谋......”
赵雅茹一句句吐露心声,离开那晚她非常痛苦,根本就不想走,夫君在她饭菜里下了药,动用最后一点人脉将她送出了金陵。
沈芜想象当时危急的情景,也能体会赵雅茹的苦衷。
世子就算被废也是国主的儿子,她变回女郎也是千金之躯,可赵雅茹不一样,若真要找一个人顶罪,国主只会惩罚她。
沈芜思前想后,再次开口,依旧哑哑的粗嗓子:“我们,还能不能回去?”
皇帝那态度,她们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另一回事。
赵雅茹两年来一直都在为这事想辄,要回去,不然怎么救夫君,然而,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去,是个大难题,就怕刚到城门口,还没踏进去就被守城的兵将擒下。
“阿芜,你先把身子养好,母亲再带你去见淑贵妃,以她外甥女的身份。”
沈芜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赵雅茹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拭嘴角。
“别急,母亲慢慢说给你听,这是母亲权衡利弊后想出的唯一可行办法,毕竟你十
四了,这女儿身总有藏不住的那天,倒不如在那之前我们早作退路,这次你不巧落水是个契机,对外,所有人都知道你身体孱弱,上一回险险死里逃生,这一次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而且,阿芜,你有没有想过,皇帝为何不将你带回衡芜院,而是安置在这毓秀宫,之前服侍你的下人,只允许小翠跟过来侍候,每日派的是专职给贵妃看诊的钟太医,先去衡芜院晃一圈,入了夜才从后门进到这里给你诊脉......”
赵雅茹这么一说,沈芜更是心惊,这才开始留意起周遭环境。
的确不是她住了两年的房间,陈设摆件更好了,一眼看去就像是妃子住的地方,琳琅满目,典雅精致。
沈芜一下子有如醍醐灌顶,瞪圆了眼睛:“猫,那只猫!”
“那确实是贤妃的猫,但为何夜里跑去了荷花池玩耍,又有谁说得清呢?”
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么,沈芜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一直蹿到心头。
这位元朔帝城府之深,简直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