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不想挑明,他们彼此都清楚,有些东西,反复摆在明面上,久了,会让人不适。
她不知道,那就由沈朝渊替她解答。
“你不用说对不起,反而是我应该和你说声谢谢。”
此刻的沈朝渊,眉眼不再冷峻,嗓音被柔和了几分,明笙望着他,一闪而过的熟悉感,从她脑海里越过。
她有片刻的恍惚,面前的这个沈朝渊,有没有可能是坏人假扮的。
太不像明笙印象中的那个沈朝渊了。
“谢谢?”明笙不确定地道,“和我?”
“嗯,和你。”沈朝渊向她重复确认。
“为什么?”明笙不解。
她这样的人,有什么可谢的,不是应该被永远讨厌和远离吗?
消极的明笙,脑海里又开始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想象。
“谢谢你,让我爱上你。”
话落,四周再次陷入无尽的沉寂中去。
明笙发觉自己已经听不见四周嘈杂的声音,除了她那颗跳动的心脏。
充满了活力和热血。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再一次活了过来,在这个蝉鸣声不绝的夏日。
即便她并没有完全明白沈朝渊话里的含义。
明笙张了张嘴,良久之后,她才低声喃喃:“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还要坚持?”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明笙自己都不知道是在问沈朝渊还是在问她自己。
坚持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活着就一定比死了好?
明笙不明白。
沈朝渊笑了笑,缓缓开口,解开明笙的疑惑:“还记得你上次,也是在这家医院,你问过我,有没有爱过。”
明笙记得,她静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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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并没有急着继续,沈朝渊从位置上起身,站立。
他走到离明笙有些距离的地方,背对着她。
没有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沈朝渊开口:“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没有。”
“我不仅没有爱过,更没有被爱过。”说到这里他停顿几秒才继续,“我从一出生,就被他们丢弃在了医院。”
“我那个所谓的母亲生下我后,就要求转院,因为她不想和我待在一家医院里。”
背对着光的沈朝渊开始娓娓道来,像是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年幼时,沈朝渊经常会做梦,梦到那一日,他听到那两个人在书房吵架。
幼小的沈朝渊贴在门边,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清晰又刺耳。
女人尖锐带着厌恶的语气,直刺他的耳膜。
他听到那个女人说:“我这辈子最恶心的时刻,就是怀那个野种的那十个月!沈长泽,你让我恶心!你的儿子更恶心!”
那时的沈朝渊听到这段话,内心充满了震惊、不解,还有那鲜显于表面的无助和难过。
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亲生母亲会称呼自己的孩子是野种。
沈朝渊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或许不是沈家的人,比那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做过无数次和沈长泽与余雅兰的亲子鉴定。
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他是沈长泽和余雅兰的儿子。
疑惑被解开,剩下的只有钝痛。
不被父母喜爱的孩子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呢。
沈朝渊想,或许就是他这样的吧。
沈长泽说他冷血、自私。
余雅兰骂他唯利、不孝。
所有恶毒的字眼,沈朝渊从他们嘴里听到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