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这样,”周子衿摸了摸脖子,想想都发毛,“我爬墙快,倒没那么真情实感,我就怕他对你占有欲太强,觉得我拐带了你,迁怒到我身上。”
“……”
沈姒还真不觉得齐晟会吃醋。
最初跟了齐晟的那几年,沈姒见权色利欲皆不入他眼,总觉得他太过薄情冷性。尤其是学生时期,她收情书和惊喜收到手软,按理说齐晟这种人占有欲强烈,但他没太大反应,以至于她怀疑齐晟对她并不走心,才不在乎。
后来发现,他可能看不上其他人。
四九城权贵圈里的公子哥,确切来说是太子党,论家世地位、相貌仪表、谋略手段,从来不乏顶尖人物,什么富二代、权二代在他们面前根本叫不上号。而齐晟,十五岁暑假闲着没事,能在商圈空手套出85万;十六岁玩股票十猜九准,证券界奉为小股神,点石成金。即使不从军从政,他也依旧能在这票人里争头一份——这种有手腕的人物,京圈里都不见得有几人能让他信服。
何况芸芸众生。
沈姒也没打算跟周子衿继续胡扯,拿了手包后,跟她说了句“尽兴”,自己就离场了。
夜色深浓,秋风萧瑟,吹起一地的尘埃卷入纸醉金迷的会场。小提琴变奏之后,乐团切换了下一支曲子,后半场的舞会才刚刚拉开序幕。
沈姒一手拎着裙角往外走,刚出了会场的门,就被人叫住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朝她伸手,笑了笑,“您好,今晚我关注你很久了,我是灵顿传媒的——”
“我来玩儿的,不签经纪公司。”
“我不是这意思,不过你真的吸引了我全部目光,”年轻男人顿了下,话说得坦然又直白,“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以私人的身份认识你。”
沈姒轻挑了下眉。
告白她听惯了,但是自从跟齐晟在一起,各种桃花就直接断掉了。
尤其是在京圈。
权势面前金钱都低头,借人一百个胆子,也没人敢跟齐家三公子抢女人。敢往枪口上撞的,绝对不知情。
“不好意思,恐怕并不方便。”沈姒勾了下唇,客气又疏离地拒绝了,“我已经结婚了。”
她绕开了他。
年轻男人看着她妩媚明艳的面容,一时失神,有点鬼迷心窍。
大约是不太死心,觉得是沈姒搪塞自己的话,竟然又追了几步,也不知道算解释,还是算纠缠,“小姐,是我唐突了,但我没有什么恶意……”
话没说完,却戛然而止。
“齐总?”
齐晟不知何时过来了,一手拢着沈姒腰身,完全的占有姿态。
他低头,低冷的嗓音缓下来,异常的温柔,“怎么磨蹭这么久?”
这样境况下的温柔态度,莫名有点压迫人,让旁人心惊肉跳。
对面年轻男人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但凡跟钱打交道的,基本都认识齐晟,也知道他婚姻状况。但男人在国外待了几年,不知道自己看上一个女人,就好死不死地是这位活阎罗的夫人。
沈姒看人战战兢兢,也没落井下石,笑道,“要走了,就是闲聊了两句。”
齐晟掀了掀眼皮,似乎才关注到第三个人,“你对我夫人好像很欣赏。”
“没,没有。”男人被他一句话激得冷汗涔涔,拼了命想撇清,反驳完又发现不妥,话都说不利落,“您夫人才貌双绝,很多人都景仰,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有冒犯夫人的意思。”
救命,他哪儿敢说欣赏,他怕这祖宗明天就让自己公司倒闭。
人说谈感情容易伤钱,
那么跟沈姒谈感情,可能破产。
沈姒看人实在太惨了,推了推齐晟,“快点回去了,外面凉。”
齐晟一把牵过沈姒的手。
月色下不过走了几步,沈姒肩上忽然一沉,他的外套裹在了她的身上。
泼了墨的夜色晕染下,周围的一切都像加了噪点的老照片。阴影蛰伏着,光线游走在齐晟侧脸轮廓上,俊朗、冷硬,气场沉郁,却十分惹眼。
“你还真不高兴了啊?”沈姒看着他,忍不住想笑,“三哥,你该不会为了这种人就吃醋了吧?”
“你好像挺得意?”齐晟的视线落在她面上,沉冷又阴郁。
“没有。”沈姒迅速否认。
她就是很得意,得意到唇角翘起来的一点弧度都压不下去。
这份得意就持续到回家。
沈姒甚至记不起来是怎么开始的,反正从进了门厅开始,辗转到沙发楼梯卧室地毯浴室,最后才是在床-榻之上。他的手段本来就算不上温柔,这次格外要命,不管她怎么哭爹喊娘都没用。
服了,敢情他真的吃醋了。
“又不是我主动跟别人表白,”沈姒呜咽了声,“变态吧你。”
“别随便骂这两个字,姒姒,我跟你又没玩得太狠,”齐晟在她身后轻笑,好整以暇地审视着她,力道越来越重,“你还没体验过多变态的手段。”
沈姒低头,扫了眼身前顶端挂着的小铃铛,一时无语。
良久,她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氛围和方式,断断续续地控诉他,“你,你是不是对正常方式有什么误解?你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欺负我,太过分了…”
“我过分?”齐晟一手拢住她的脖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低头贴向她耳边,漆黑的眼底情绪沉沉,“你今晚笑得不是很开心吗,嗯?”
汗水从他下颌滴落,莫名很欲。
“我没有,我是因为你开心,”沈姒太了解他的秉性了。这种时候,她一句话都不会顶撞他,不然被另一种方式顶撞的就是她自己,“我根本看不上小明星和那男的,三哥,真的没有。”
本以为说几句软话就能翻篇的事,横竖都结束不了,他根本不肯放过她。
她低估他了。
铃铛声片刻不停,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晃动,持续响到后半夜。
“取下来吧。”沈姒攀着他的肩膀,靠在他怀里,薄瘦的后背都微拱起,仰着细颈,低声求饶了好几遍,“真的有点疼,齐晟,我错了行不行?”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时候还考虑面子,战线还不知道要拖多长。
齐晟将她的长发拨到耳后,低声说道,“我们要个宝宝吧。”
“啊?”沈姒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齐晟喉结上下一滚,又问了一遍。
沈姒根本腾不出精神细想,只有喘息和心跳,没有声音。
齐晟擦掉了她眼尾的泪水,看着她发丝尽湿,眸色迷离,像极了默许。他虚搭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收拢,稍一用力按了下去,替她做了主。
沈姒搭在他背后的手,划下了痕迹,在他的视线下偏开了脖颈。
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2
次月,燕京下了一场雨。
四九城的冬天萧瑟又凛冽,阴沉沉地压着一片天,是昏昧不明的青灰色,冷风和冻雨带着烈性的寒,冻得人肌骨皆颤,这时节下雨,还不如下雪片子呐。
沈姒踏进四合院门的时候,脚边忽然窜过一团黑影,被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毛茸茸的小松鼠滚在沈姒脚边,扒拉了下她细高跟前缀着的流苏。
“不好意思,没看住这小东西,让它从后院溜出来了,把您的鞋子都弄脏了,”家里的阿姨揪着小松鼠拎起来,道歉连连,“这是二公子养的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