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玛奇玛看五条悟在等着她回应的过程中不小心睡着了,这才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脱去外衣,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白裙子,解开长辫,掀起暖烘烘的被窝躺进去,刚打算转过身背对着他,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
玛奇玛被迫将头埋在对方的胸前,那力量是不可抗拒的,男人灼热的体温和胸腔中心脏跳动的声音更让她觉得清醒。
咚、咚、咚,他的心跳声是有规律的,而墙上的挂钟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同样是富有节奏的。
她又听见五条悟混混呼呼的声音,有温热的气流在她的头顶飘过:“这样就不会传染了,好好睡觉………”
她怀疑他说到一半睡着了。
的确,这样感冒就很难传染了,只要尽量不呼吸到同一片空气就好。
可她此时被蒙在被子里,面前就是对方宽阔的胸膛,空间狭窄极了,空气完全不够用。
她睡着睡着就要往外探一探头,保持着充足的氧气,也不知道是哪一次,她听到对方口齿含糊地叫她的名字。
“玛奇玛……我喜欢你哦……那你……喜欢我吗……”
五条悟好像是在做梦,时不时蹦出几个字,断断续续的,稍微拼凑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正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五条悟一定是喜欢她到一定的程度,才会在睡梦中对她表白的。
他又迷迷糊糊地发出了声音:“你好歹……回复一下啊……”
“嗯,我也喜欢悟哦。”
她的声音小到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
比起是一个回复,这倒更像是一个祝愿,祝愿对方能有一个美梦。
——
五条悟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终于向玛奇玛表白了,而这个前提却是玛奇玛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她成为了诅咒师。
梦里的女人依旧是记忆中的那副样子,橙粉色的长发扎成辫子垂在背后,在阳光的照射下呈橙红色,过长的鬓角随着微风在空中飘荡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平时在工作时,她总是穿着一身西装,从头到脚都整理得一丝不苟。
不用上班的时候,她经常穿着居家的便服,多了几分随意,增添了些许烟火色。
可梦里的玛奇玛站在河畔的对面,临近河流的地方开满了殷红而妖艳的彼岸花,她身上既不是西装,也不是便服。
女人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长裙,与一群智力和语言相通的咒灵们站在一起。
河畔似乎是在移动,她逐渐离他越来越远。
而他不知为何,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所封印,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内心像是有猛兽在嚎叫。
五条悟快要看不见她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他的六眼此时发挥不了一点用处,他就像是个无助的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
但实际上,是他无助得像个普通人。
在最后的时候,他终于抑制住心脏的疼痛,声音暗哑地说:“玛奇玛,我喜欢你哦。”
“那你……喜欢我吗?”
“你好歹……回复一下啊。”
五条悟徒然发觉自己正站在渺无人烟的荒野中,而他的声音最终也消散在了一片漆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