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陛下给豫王指婚,定的便是这陶氏长女陶敏之。可豫王直言不喜陶氏女,为了?推掉这桩婚事,甚至不惜触怒陛下。
为此,豫王失了?圣心,婚事也多年没?有着落。直到今年,豫王治理黄河水患,立了?大功,才重得圣心。
豫王失宠三年,那陶敏之竟也三年未嫁。因此一直有传言,说陶敏之苦恋豫王
,这么些年不嫁,就是为了?等?着豫王。
昨日?豫王去宫中向皇帝求赐婚的圣旨,不知是哪个坏心眼的传出消息,说豫王将和陶敏之成婚。这流言不是害了?人家清清白白的闺秀吗?
姜月姝听祖母给自己讲明事情的原委,垂着脑袋应道:“我知道了?。”
她原想问,昨日?元哥哥求了?圣旨,是求陛下给他和谁赐婚,这会儿突然又不敢问了?,恍恍惚惚地回了?房。
不久,窗外?有一人翻身而入,长身玉立,英俊的面孔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意。
姜月姝脱口而出:“你来?娶我啊?”
“是。”周元毅笑道:“我请父皇赐了?婚,待会儿圣旨就会到府上了?。”
姜月姝心里有很多疑问,可她憋了?好半天,只问出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我喜欢你吗?”
她素来?牙尖嘴利,又骄傲理智,哪有过这样傻乎乎的时刻,居然问周元毅自己喜不喜欢他。
周元毅把她抱在怀里,见她没?反抗,还在傻傻地等?着自己的答案,思量片刻,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一触即分。
“讨厌吗?”
姜月姝摇摇头,勾着嘴角凑上去,与?他的唇瓣再次相贴,“甜的。”
……
直至深夜,姜月姝回想起?早晨那个缠绵悱恻的吻,下午那封赐婚的圣旨,还是有些恍惚。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元哥哥成亲。
但她对此接受得很快,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世间那么多人,再不会有人和元哥哥一样,与?自己心意相通,想法皆合,不将那些繁缛礼教看进眼里。
也再不会有人和他一样,长得处处合自己的心。要么是鼻梁不够挺,要么是眉眼不够深邃,要么是气质太过粗狂或阴柔,左右都比不上他。
仔细想想,其实也再没?有比他待自己更好的人了?。
祖母待她很好,但也会对哥哥们一视同仁;婶娘们待她好,可她们更看重自己的夫君和孩子;哥哥们待她好,但再如何,自己也比不过嫂子。
只有元哥哥,在他眼里,自己的事比天还大,谁都绕不过去的。他待自己好,是真的什么都愿意给自己,连自己偶尔都会觉得他太过溺爱。
想着想着
,姜月姝又有些思念起?了?那个大混蛋。
早上骗了?自己一个吻,然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混蛋周元毅正在太子府陪着太子熬夜呢。
他为了?让皇帝下赐婚的圣旨,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其中之一就是为他那太子皇兄的贪墨案擦屁股。
次年,豫王成婚。姜月姝风光大嫁,成了?京中人人欣羡的豫王妃。
出嫁后的日?子,和她以前想象的很不同。
王府中仆妇个个严谨温顺,对她十分恭敬,大小事务亦是条理井然,她又聪慧,只花很短的时间,便上了?手。
嫁了?人,既不用花大力?气主持中馈,也不用日?日?早起?,伺候公?婆,更不用照顾难缠的小姑子,周元毅又对她百依百顺,日?子过得比在家做姑娘还轻松自在些。
周元毅婚后不说纳妾,便是连个通房都没?有,事事以姜月姝为重,宠妻的名声在京中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姜月姝过得实在逍遥,只一件事让她有些烦扰——每次进宫给皇后请安,那几?个妯娌总是阴阳怪气地针对自己。
那几?位王妃看姜月姝不顺眼,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王妃的身份听起?来?风光无限,可王府内宅有多少阴私,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每日?不但要防花枝招展的小妾,还要管教庶子庶女。这其中的分寸哪有那么容易平衡?轻了?震慑不住妾室和下人,重了?又怕和夫君离心,那些庶子庶女更是大/麻烦。
原本?大家都这么过日?子,无从比较,倒也相安无事。可现在突然出了?姜月姝这么个千娇百宠的豫王妃,她们如何能不嫉妒?
是以几?位王妃都不喜姜月姝,话?里话?外?常常指责姜月姝悍妒,说豫王堂堂一位王爷,哪能连个伺候的通房都没?有。
这些话?说得多了?,皇后也听进心里,因此下令,赐了?周元毅十个美?妾。
周元毅上辈子当了?二?十余年的皇帝,对政事得心应手,重活一世,暗地里早将朝局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他半点也没?给皇后面子,转手就将皇后赐下的美?人送给皇后的父亲——英国公?陶途。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
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