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夫人连话都没了,贾敏只能没话找话:“琏儿今天倒是安静,可是饿得不想说话了?”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把眼去看张夫人。
张夫人不说话,是要用自己的灵魂力查控贾赦的动向。现在她的灵魂力足足可以外放五条街,大半个西城都尽在其中,不料竟还是没发现贾赦的身影。听到贾敏说话,张夫人不得不收回灵魂力,向着贾敏道:“天已经快黑了,妹妹还是回院子歇息吧。”
贾敏
哪能走,依然陪着张夫人死等。直到快宵禁的时候,大门处才有人来报,说是贾赦喝多了,要在外书房安歇。张夫人的说人好好的回来了,也没在意,打发贾敏回自己院子,才问跟贾赦的人:“大爷是跟谁去喝酒了?”
跟着的人就有些期期艾艾的不敢说。
张夫人灵魂力一个外放到外书房,便知贾赦竟不是一个人在外书房里,人家还有个添香的红袖陪着呢。若是平日她也不觉得意外,可是今日大家都在等着结果呢,贾赦竟来这么一出,就有些膈应人了。
“是谁送老爷的可人?”张夫人盯着那个还不知道如何开口的下人。
那人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只当太太在自己来前已经得了信,刚才是有意试探自己,赶紧一五一十的向张夫人交待了贾赦的行踪:
“老爷考校完了,觉得挺有把握的,心里高兴便想去琉璃厂看看有没有什么玩意带给二爷,不想正碰到东府,不,是宁国府的贾珍大爷。贾珍大爷死拉着老爷不放,老爷却不过,便同贾珍大爷一起去喝酒。等着酒喝完了,奴才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一顶小轿跟着咱们一起回府了。”
张夫人开始考虑让贾琏直接袭爵的可能性了——贾敬自己辞官辞爵之后,“仁慈”的皇帝顾念宁国公开国时的功勋,并没有降等就让贾珍袭了三等将军。要是让贾琏直接袭爵的话,还得看贾赦这次应考的成绩怎么样。
既然越不过贾赦去,张夫人干脆让跟的人下去,自己洗漱一番直接睡去。张常家的几个倒是担了一晚上的心事,生怕太太将事闷在心里,万一郁结于心可就糟了。
不想次日起床后太太如常处置家务,连问都不问老爷一声。几个人更觉得这次太太是气得狠了,听到老爷进内院了,一个个如临大敌,要看看那个被老爷带进府的是个什么样的国色天香。
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看上去有些水秀之意,眉眼间很是灵活,看上去是个机灵的。张夫人心里有了底,眼睛只管看了进屋就讪讪的贾赦。
贾赦默默坐到主位上不肯先开口,那丫头就向着张夫人跪下来:“奴婢芸香,给太太请安。”
“哪儿来的?”张夫人问的是贾赦:“
老爷出门应考,这考场里头还发美人不成,难怪人人都想着袭爵呢,看来琏儿也该早做准备。”
贾赦面上越加讪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玩意,你若是不喜,直接打发了就是。”
“老爷——”九转回肠的一声在正房内响起,张夫人还是看着贾赦,贾赦也不好去看那莺声的美人,继续向张夫人讪讪的笑:“是珍儿向我陪罪的。”
“来人,将这位姑娘送去宁国府。”张夫人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贾赦有些发急,昨日也是让贾珍等人激将得狠了,他才乍着胆子将人带回府来。夫人一言不合便要将人送回宁国府,下次贾珍见了自己,不定怎么笑话呢。
“夫人,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贾赦不得不来这么一句,那丫头也一脸希冀的看着贾赦,目光之中的崇拜、依赖生生让张夫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爷是忘了我们两府已经分了宗,还是忘了两府为什么分了宗?现在宁国府里的贾蓉,可是只比琏儿小一岁呢。”谁知道那是不是贾家的孩子,你是不是也想要那么一个父不详的儿子?
贾赦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也想到了贾蓉血脉的问题,看向那个丫头的眼神里有了疑问。丫头的泪欲落未落,脸上全是哀求:“老爷知道,奴婢是清白的。”
对于来历不明的人,张夫人管你清白不清白:“你放心,贾珍你也是见过的。比老爷年轻,也比老爷这个爵位未定的有前程。你又与贾珍早就相熟,那府里也没个正房奶奶,万事贾珍一个人就可做主,比跟着老爷强。”
见贾赦自进了正房便一切都由着张夫人做主,那丫头心里凉成一片:“老爷,自从听说了老爷为了先国公爷所做的事,奴婢便从心里敬重您是有担当的男子汉,只想着跟在老爷身边,不求身份不求富贵,只要能……”
“只要能天天见到老爷,你就觉得满足了是不是?”对这样的莲言莲语,张夫人为了保住自己吃的早饭,只好选择打断:“我是老爷的正妻,能天天想见老爷就见老爷的只有我。”
“是,太太说的是,奴婢没想跟太太争,只求远远的看……”丫头还在诉说着自己对贾赦的不离不弃。
张夫人摆了摆手
:“快把人给我带下去,再打水洗地。老爷想收用丫头只管跟我说,何必带这样不干不净的东西来恶心人。”
张常家的上前直接拿帕子堵了那丫头的嘴,拉着就往出走。都到门口了,丫头还频频向着贾赦张望,贾赦却再没看她一眼。
贾赦见张夫人已不说话,主动认错道:“我不过一时面子薄,才让人钻了空子。下次再不与贾珍一起喝酒便是了。”
对这样记吃不记打的人,张夫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叹气道:“且等着袭爵的旨意下来,老爷再乐呵也不迟,何必这个时候往人手里送把柄。”
结果贾赦袭的竟还是原著中一样的一等将军,这爵竟不是三等而降,是直接降到了地心去了。贾赦那里四处找人想问出为什么会被降这么多,却没有人给个准话,只好憋憋屈屈的去领了官服,还要进宫去谢恩。
谢恩回来贾赦的脸色更难看,张夫人一问才知道他出宫的时候遇到了和亲王,悄悄告诉贾赦皇帝原本是想让贾赦袭二等伯,不想一旁听政的太子进言,说是贾代善便是原等袭爵没有降等,若是贾赦按着贾代善的爵位降等的话,对其他功勋人家不公平。
不用问,太子这是知道宁、荣两府分宗的内情,把荣国府给恨上了。贾赦吓得好长时间不敢出门,生怕太子还觉得不够出气,半路派人截杀于他。顺带着贾珍也上了贾赦的黑名单——知道宁、荣两府分宗内情的,贾敬已经出家修道去了,贾珍却还是给贾蓉定下了那位秦可卿。
张夫人对此自是喜闻乐见,觉得贾赦若能一直这么老老实实宅在家里,还真是荣国府的幸事,可以让贾琏多些成长的时间,不必幼年袭爵。
为怕贾赦闲极无聊闹什么妖蛾子,干脆用太子吓唬贾赦,说是怕太子用逾制之事让人参奏荣国府,不如按着一等将军的规制把府里都改过来吧。
贾赦听了觉得有理,连忙去礼部请教,又是塞红包又是请吃饭,拉了礼部的一位郎中到荣国府,一通指点之下,荣禧堂正房就被封了起来,更让贾赦佩服张夫人的先见之明了。
等着府门前的一等将军匾额挂上,张夫人也算是出了一口长气,现在一等将军府可能的隐
患,就剩下欠银一项了,等着什么时候皇位更替,新皇帝想要银子了,开了老库还银便是。
倒是贾母知道府门外换了匾额又哭闹了一场,可是现在除了贾敏还去劝劝她,别人也只是看着她哭罢了。张夫人现在忙着给贾敏整理嫁妆还来不及,没那个时间陪着贾母表演以德报怨。
贾敏的嫁妆成了难事。张夫人本想着这么些年,贾敏的嫁妆贾母应该都给准备齐全了,临近婚期只需要做些嫁妆箱子装箱,再采买些时新布匹便好。
不想贾母告诉了她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消息:贾母的确给贾敏准备了嫁妆,还准备了不少。可是那些东西当初都随着贾母私库的一把火给烧得乌有了。
绸缎等布匹还好说,大不了多花些银子便可采买,可是细工首饰之类,就有些赶不及了。加之贾敏孝期不好绣嫁妆,也得让人赶起来,这样的事儿又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儿家自己操心,张夫人只能让贾敏接着管家,她自己各处催人。
可是这压箱银子给多少,怎么也得与贾母商量。
贾母一听林府的聘礼八万,脸上就有些不大自在,看向贾赦与张夫人道:“京中旧例,嫁妆差不多是聘礼的两倍。咱们府里的规矩,嫡出的姑娘嫁妆是三万两,与这林家的聘礼差得太远了。”
张夫人心里暗笑,以贾母好面子的脾气,怎么会让贾敏的嫁妆少于林家的聘礼?若是她手里还有私房的话,说不得要拿些出来补贴一下贾敏。
可是现在贾母手里的银子,没了。不光是那些古董摆设,就连细工首饰之类的,也只剩下了没着火那日在正房里头的,以及贾赦后来从赖大等奴才家中抄出来的一千来件。
说起来不少,可是那一千来件并不是什么贵重的,更不成套,放进贾敏的嫁妆之中就是笑话。看着原著里财大气粗的贾母,不得不向自己低头说手里没银子,张夫人的心情大好,说出来的话也就敞亮:
“老爷只有这一个妹妹,便是琏儿这一辈也没有嫡出的姑娘,妹妹的嫁妆公中多出些也无防。”
贾赦就看了张夫人一眼,不知道她怎么那么肯定贾琏这一辈没有嫡出的姑娘——明明他们夫妻还不到三十,要生上两个孩子,应该也是可以想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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