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叁捌

笑面污江,可不是浪得虚名。

所幸现在仍是其乐融融没出什么幺蛾子。本丸的成员越来越多,十七庆幸他今天购买了餐具,不然有些人连饭都没得吃就十分尴尬了。负责烹饪的石切丸和山姥切国広对厨艺并不擅长,做出来的都是普通的和食。饭团秋刀鱼还有豆腐汤。十七对于和食处于保留态度,但并不是不喜欢吃,况且人数过多的话,难道还要他亲自来做大锅饭吗?

于是新成员加老成员就一起吃了顿简单的晚餐,新来的刀剑虽然看起来并不认生,但实际上还是有些忐忑的。以粟田口的五虎退尤甚,幸好药研和鲶尾在,十七也就顺势让他住到为粟田口兄弟准备的房间了。

药研藤四郎建议十七最好还是锻出几把太刀,毕竟在地势平坦且相对暴露的区域,还是太刀与大太刀的杀敌能力更为强大,短刀杀伤力本来就不强,受伤的可能性也更大,短刀的主场在不便行动的室内和小巷,还有夜晚。以现在的合战场来说,还是太刀这类的刀种占优。

新被召唤出来的付丧神被安排去随着山姥切和石切游览本丸,而他自己在饭毕后转身去了二楼尽头的房间里。

那是整座本丸的中枢,也是供给灵力的源头,本丸的一切设施和变化都与那里息息相关,而十七想做的,正是趁着闲来无事的这段时间,让这个本丸彻底打上自己的印记。

控制本丸的中枢是立在水晶柱上的一颗晶莹剔透的灵力球,球体中包裹着十七的一缕灵力,和构筑整座本丸的不知名灵力。对于这个临时落脚点,十七虽然不是很介意,但东西还是属于自己比较好,不管是住所,还是刀剑,或者是其他。

刀剑们在本丸里散步。

审神者初任后得到的本丸大小,要看审神者是否愿意将自己的灵力消耗在建设本丸上。有些审神者的本丸大到离谱,不仅有可以容纳所有刀剑还会空余的房间,还有温泉和相应的娱乐设施,但有些审神者只有基本的居室和田地,高下立判,这也算是判断审神者灵力多少的一个方式。

但无论如何,审神者们的本丸都逃不过最基础的框架设定,而十七的本丸则不然。

在他将灵力一股脑灌入灵力球中的时候,时之政府给予本丸的束缚及监控已经毫无效用了,十七留下的只是一个维系能力最薄弱的印记。时之政府不会感觉到这里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但实际上,这里的一切都可以任由十七摆布而不被发现。

时之政府于中确实有不少能人,但是十七自信可以技高一筹,汹涌的灵力让灵力球变成冰蓝色,隐隐有气旋四散来开,最终化为阴阳两半。二者泾渭分明却又互相融合,正是道家的太极。但是在这中间,却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黑色。

“真是败笔。”十七轻嗤一声,旋即转身离开。

刀剑们早就聚集到审神者的住所门口,正惊讶地议论纷纷,见他出来,山姥切忙迎上问道:“主上……这?”

“刚刚才算正式接管了本丸,怎么,本丸内的景象有什么改变?”

“何止是改变……称为神迹也不过分。”

即使稳重如石切丸都说出了这样的话,其余刀剑更不必多说,而十七在出门后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数不清的岁月的刀剑们都发出这种感慨。

是纯阳。

虽然并无人烟,虽然有些地方似是而非,但毫无疑问,面前的一切,都是纯阳的旧景。

被雪覆盖着的本丸,远处可见山峦起伏,仰头望去天空辽远,偶尔可见白鹤飞过。

这本丸大到离谱了。

“是故地。”面对石切丸看过来的眼神,十七叹道:“还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怀念的不是曾经光怪陆离的现代生活,也不是流月城的那百年岁月,而是在纯阳宫那短短的十几年。他有时甚至会以为自己真是个土生土长的大唐子民,然而,并不是。

但那里确实是他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