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真!”
叶仓没中影傀,却和那些/被/操/控行尸走肉一样,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走向一名中年男子。
“我不信!这不是真!杨叔你醒醒啊!”
“喂!”陆净想喊住他。
咚!
一声闷响,叶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左月生一手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棍子,一手揪住衣领,对众人讪讪地笑:“……力气好像不小心大了点。”
陆净回想刚刚那声巨响,心说你这不是大了点,是打算直接把人敲死吧!
仇薄灯提着纸灯笼,意思意思地给左月生鼓掌:“不错不错,够当机立断。”
“别废话了。现在整座枎城就是个祭祀场,你们想留下来当人牲吗!”娄江找对了方位,引着一群人,迅速地朝城南奔去。
“为什么说是祭祀?”
陆净跟着娄江,一边避开木然前行人,一边问。
“血。”
出乎意料,回答人不是娄江。
是仇薄灯。
“祭典中五祀里,肉代表丰盛,血代表清洁。借助血,人能沟通上下。”仇薄灯神色非常凝重,“卜辞对祭解释,最早是从手持肉,取其湆汁,所谓‘湆汁’就是血。费尽心力用影傀控制整座城,以取得自愿献血,这是最高等级祭祀。”
“你连卜辞都读了?”左月生扛着叶仓,“不过你家伙连我爷爷那又臭又长笔记都读了……”
“好厉害!”陆净肃然起敬。
娄江额上青筋止跳:“你先给我从墙头上下来!好好走路!”
“我不!”仇薄灯断然拒绝,“路上都是血,太脏了!”
娄江恨不得跟玄清道长换换,他去请上神降世,他来带这帮二世祖逃命。忽然,娄江发现有什么不对。
他盯着仇薄灯看了两眼,脸色大变:“你手上灯笼哪里来?”
“你说这个啊?”仇薄灯举了举手中纸灯笼,“他抛给我。”
被太一剑拉下枎木时,祝师将一直提着灯笼抛了过来,仇薄灯本能地就伸手接住了。
现在觉得还挺好,光比火把干净多了。
他?
意识到仇薄灯口中“他”就是眼下头顶天空中,跟赤面六目武神打得声如闷雷人后,娄江眼前一黑,忍无可忍,要去把仇薄灯拽下来,把那盏天杀灯丢了。
“等一下,”陆净弱弱地插口,“我那些护卫呢?他们跟我来,我得带他们一起走。”
娄江脚步一顿。
“死了。”他淡淡地说,“全死了。”
陆净不说话了,闷闷地跟着。
“枎城怎么办?”左月生问,“枎城跟我们山海阁交贡金,可没有一年拖欠过。”他说话时候,打一步步前行枎城人身边走过,和他们木然眼睛一对视不由得腿就有些哆嗦,“……按、按规定,要是有大事,山海阁得庇护枎城。这些人,他们还有救吗?”
“有吧。”娄江看了天上一眼,“等冒充祝师控傀人死了,他们就能恢复了。”
“不对。”
仇薄灯在墙头站住,祝师抛给他纸灯笼看着很普通,但透过素纸漏出来光非常柔和。街道上被影傀寄生人手中虽然也高举着火把,但两种光给人感觉截然不同,一个明净澄澈,一个昏红浑浊,仿佛一个照向人间,一个照向幽冥。
微光落在仇薄灯脸上。
娄江忽然发现,这位太乙头号纨绔生了一双令人畏惧眼睛,眸色纯黑,不笑时幽深冷锐。
“控傀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