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容忍旁人靠近这个毛病,宫里并无人知,或许毓庆宫这里近身宫人知晓,但他们都不会传出去。
作为皇储、太孙,作为当今洪恩帝的嫡长孙,他有这样的病症,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若他一辈子好不了,又如何广纳嫔妃,如何为皇室延绵子嗣?
他现在还很年轻,还未大婚,倒是可以隐瞒些许时候,可天长日久,总会露馅。
若他届时已立在高位,手握重权,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但现在的他,还只是缩在毓庆宫的,不被陛下和太子喜欢的小皇孙。
姚珍珠一瞬便明白了。
李宿的声音再度传来:“姚珍珠。”
姚珍珠第一次被他连名带姓点名,一时有些紧张,她忙起身,冲李宿福了福。
“奴婢在。”
“姚珍珠,你是否愿意终生效忠于孤,永不背弃?”
姚珍珠只觉得有一双冰冷的手遏住了她的喉咙,她心跳飞快,几乎都要从喉咙蹦出来,刚暖回来的手脚也逐渐冰冷。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不懂应该拒绝还是答应,但她此刻站在这里,就没有退路。
冷峻的太孙殿下正淡淡看着她,她今日必须要给出一个答案。
一个关乎她未来的答案。
姚珍珠深深吸了口气,她努力让脑海里的纷乱都散去,重复清明。
她为何会来毓庆宫?是因为当时那个梦境,苍天指引,她只有来了毓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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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说明,只要她一直在毓庆宫,或者一直跟在太孙李宿身边,她就能安然无恙?
姚珍珠不能笃定,也无法看到未来,但此时此刻,她却清晰知道一件事。
她已经身在毓庆宫了。
她成为了太孙李宿的司寝宫女,她已经成为毓庆宫的人,身上盖了李宿的印记。
即便她离开,她也依旧同李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李宿的女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她根本就不用选择。
从来毓庆宫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有了退路,只能一往无前,一路往前走。
姚珍珠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微微低下头,看着坐在那沉默不语的李宿。
“殿下,”姚珍珠轻轻开口,“承蒙殿下不弃,奴婢愿誓死效忠,永不背离。”
李宿猛地抬起头,深邃的眸子一下望进姚珍珠的眼睛里。
小宫女的眼睛很漂亮,乌黑乌黑的,如同带着露水的葡萄,纯洁而清澈。
此时她的目光却比平日多了几分笃定和沉稳。
她的话很轻,但声音却一点都不抖,清清灵灵,掷地有声。
李宿沉沉看着她,又问:“选好了,不改了?”
姚珍珠深吸口气,回视他:“殿下,奴婢从来不后悔。”
李宿听到这话,看着她略显稚嫩的面容,不由微微勾起唇角。
被人发誓效忠的滋味确实很好,即便对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宫女,他却也觉得畅快。
心口上压着的大石似乎都有些轻了,不再让人憋闷。
李宿到:“坐吧。”
姚珍珠这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