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应天这一番动静,下人见了越发知道弛州要不好了。
公馆里一片紧绷的气氛。
时固就像紧绷的弦上一颗抹了油的玻璃球,四处地不着调。
他步伐轻松地迈进戴舒彤的房间,下人都顾不上多想,怎么他们老爷器重的时公子,老是跟一个不受待见的小姐泡一块。
戴舒彤看他左手纱布右手药酒的,怪小题大做,伸了下自己的脚道:“就划破一点小口子,又不是少了肉。”
伤口确实不大,些微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只是衬在雪白的脚面上,有点刺眼。
时固一声没吭,看到在她脚边爬动的小乌龟,一伸指头给人拨得滚了好几圈。他自己则蹲跪下来,抬起戴舒彤的脚放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用纱布沾了些药酒,轻轻擦拭着上面干涸的血皮。
脚背上手指的热度,令戴舒彤莫名有些不适,脚趾不自觉蜷了蜷,想收回脚腕。
时固看着不动声色,却是丝毫不让,硬是把那细小的伤口周围清理干净,还煞有介事地缠了节纱布。
戴舒彤看着脚背上规整的蝴蝶结,一阵嘀咕:“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时固的眼神在她脚上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了一阵,听到她的话,将她的脚从膝盖上移开,小心妥帖地放回了地毯上,起身后瞬间就变成了居高临下的形势,“你不是一直拿我当小孩?”
说归说,戴舒彤又岂会真把他当小孩。只是有时候觉得他少言寡语,做事也不同寻常,以同龄人来说太深沉。可有时候又纠结些鸡毛蒜皮的,固执起来就像小孩玩不着皮球,硬要跟人犟着
,实在是头疼。
戴舒彤隐隐觉得时固在生气,又不知道他气什么,转了转眼珠小声问:“父亲骂你了?”
想来方才那一顿,没少人被牵连,有点气也正常。
时固没有接她的话茬,挨着她坐在床上,道:“地方已经找好了,这几日就搬过去吧。”
戴舒彤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事,眼中露出一瞬惊讶,随后又道:“你也太会先斩后奏了。”
“我奏了的,你默许了。”
戴舒彤一噎,忍不住想掐自己,真是不长记性!
“虽说我和我妈不显眼,可就这么搬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出去逛个街就不回来了,穿的用的都不用带,都给你置办好了。”
戴舒彤暗道,天都快塌了还逛街呢,不过想想公馆的姨太太不就是“隔江犹唱后庭花”的代表么,这么想来也挺合理。
倒是时固准备得这么齐全,让她有些不知怎么接受才好。她总觉得自己以往所做的,实在当不得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