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脆又甜。
周珩单手举着沉甸甸的泡沫箱子走进厨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莫琪瑾口中咬了个冬枣,腮帮子鼓起。周珩的目光落向她时,她下意识地捂住脸。
偷吃了他的枣被抓包。
周珩不动声色地拿了把美工刀,蹲下身开始拆泡沫箱。想起她刚刚捂住侧脸的模样,特别像她大三智齿发炎在医院吊水时,看到他之后慌乱遮挡的模样。
乖巧中带了点可爱。
他唇角向上翘起了个明显的弧度,仅存的那点儿阴鸷消散殆尽。
两人仅隔着半米远,莫琪瑾这回没感觉到任何压抑和不适。
她吃完嘴巴里的冬枣后又咬了一粒,口中含糊不清道:“周老师,我洗好枣了,你现在要吃吗?”
周珩眉心一跳:“……”
看到他掀起眼皮朝着自己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莫琪瑾动作一僵。
瞧瞧,她又说了什么轻薄的话。
我洗好澡了,你现在要吃吗?
现在割舌头还来得及吗?
莫琪瑾决定自我放弃,不再解释了。
反正对他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轻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起初他还特别正人君子,只理解表面意思,从不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从不让她难堪。
但是今天——
他都追着她说了些什么?
他说——
【我睡哪?】
【我能睡哪儿?】
【好,那就睡你的卧室。】
……
【公公?】
【哦,是公公。】
......
【叫我什么?周工?】
【不是梦周公的那个梦周公?】
一晚上都抓着她不放。
惹得她又气又恼又难为情。
还愈描愈黑。
莫琪瑾捞起锅里煮好的银
丝挂面,别扭地转移了话题:“宫……”
想到周珩无良的笑容,她又及时改了口:“宫老师呢?”
叫宫工要被他揶揄,叫老师总没错吧。
世上职业千千万,叫经理怕把别人职位叫低了,人人都叫X总未免又太浮夸。只有老师是万能称谓,礼貌而不失尊敬,还没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谐音。
比如,宫工。
公公。
周公。
周珩拆开箱子,一大箱海鲜混搭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本能地后退几步,嫌弃地皱着眉头。
这味儿可真浓郁。
纠结三十秒,他选择了缴械投降。
起身挪至洗手台,周珩认真地压了好几泵洗手液在掌心,然后轻飘飘道:“他走了。”
莫琪瑾正把煎好的荷包蛋往面碗里叠,闻言,她抬眼:“你没留他吃面吗?”
细韧的银丝面顺着筷尾成环状趴窝在双耳面碗里,烫熟的鸡毛菜平铺在面上,特调的红汤呲呲一浇,再撒点儿香菜。
闻着都叫人食欲大增。
“留了。”周珩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但他说,不喜欢吃面食。”
莫琪瑾:“不挺好吃的吗?”
周珩垂头嗅了嗅掌心掌背:“嗯,挺好吃的。”
莫琪瑾看着装好的两碗面,陷入了为难:“但我煮了两碗面。”
“我吃。”
“你能吃下?”像是觉得自己这话不妥,莫琪瑾连忙改了口,“我不是嫌你吃得多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平时晚饭吃得挺少的。”
闻到手上那股淡淡的腥味儿,周珩皱着眉头道:“我今天很、饿。”
“但你不是胃不舒服?”莫琪瑾认真摇头:“周老师,不可以暴饮暴食。”
周珩:“……”
周珩又认认真真地洗了一遍手,这次他没有再贱兮兮地凑上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