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控制住两个人发出剧烈颤抖,眼露绝望,显然对即将面临命运十分惧怕。
池芯将姜从筠护在身后,又给了郁襄一把枪,她把插在地上匕首□□,一队穿着警卫服人就从树丛后面冒了出来。
“不许动!”
领头人举枪怒喝,在看清面前场景之后微微一愣,“陌生人?”
这种需要交涉场景,一向都交给景修白和郁襄去干,池芯和姜从筠按兵不动,看着郁襄举起双手,笑嘻嘻地上前。
“这位兄台……”
“砰。”
一颗子弹击在郁襄脚边。
“我说了,不许动。”领头警卫冷冷地说。
郁襄笑容淡了淡,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再动。
这一下能窥见一丝这里处事方式,池芯和景修白暗暗对视一眼,同时做出了韬光养晦决定。
“你们是怎么过来?哪里过来?”领头人应该是把景修白当成了领头,紧紧盯着他问,“老实回答,别耍花招。”
景修白缓缓地举起手,示意自己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语气轻缓地说:“我们只是乘船在海上游玩,遇到了一场暴风雨,就被吹到这里来了,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他一身贵气,神态沉稳,看上去确是受过良好家教公子哥模样,再加上其他三人形象,领头人已经信了个七八分,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更加严厉地质问:“那你们枪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两个人,是谁伤?”
“枪?就是个玩具而已,你们想要就给你嘛。”郁襄随意地将枪扔了过去,那副满不在乎样子,将吊儿郎当公子哥演绎得淋漓尽致。
池芯觉得他是本性出演。
郁襄看似大胆,实则避重就轻,领头人见他们这么蠢,剩下两三分也信了,至于这两人怎么受伤,虽然没有解释,但他一定能自动脑补出前因后果。
毕竟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是看见人家两个美女心声歹念,结果被这两个公子哥教训了而已。
捋顺了思路,领头人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前几天确下了一场大雨,你们居然能活下来?”
“实不相瞒,我们自己也很惊讶。”郁襄诚恳地说。
之前说了那么多,只有这句话是最真。
领头人皱了皱眉,语气缓和了一些:“这里是东鲁堡监狱,不是什么能游玩地方,我带你们去见监狱长,你们不要乱跑,明白吗?”
几人点点头,领头人一挥手,四个警卫上前来,将倒在地上两个犯人拽起来戴上手铐。
“这是你们第三次偷跑出来被抓了吧。”领头人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等着回去被监狱长审判吧。”
两个犯人顿时顾不得抖落出是池芯伤了他们事实,连哭带嚎地求饶,警卫毫不留情地把他们揍了个鼻青脸肿。
池芯皱了皱眉。
他用词很奇怪,监狱长只有看管职能,在他嘴里竟然能用到“审判”一词?
看来这个监狱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池芯瞬间想象出,监狱长和实验室勾结,不但虐待犯人,还定期给他们提供犯人做人体实验这种勾当了。
她垂下眼,和姜从筠紧紧挨在一起,跟在景修白和郁襄后面往前走。
周围许多眼神落在她们身上,她握住姜从筠手,安慰她不要焦躁。
他们穿过一片树林,视野猛地开阔起来,看到展现在面前景色,池芯怔了一下。
和她有着相同反应,是同伴三人。
他们确在一座孤岛之上,岛面积比她想象还要大,站在高处向远方望去,只能望见连绵树林和,看不到尽头在哪。
一座漆黑高大建筑耸立在不远处,上方交错着电网,泛着阴森气息,这应该就是东鲁堡监狱本体。
让池芯惊讶不是这个监狱,而是在监狱旁边,居然有着大片农场和农田,有许多犯人在田间劳作,看到一行人过来,都用奇异目光望向他们。
“啪。”
一声清脆声音,看守他们警卫一鞭子落在一个犯人背上,随之而来是不耐烦低喝声,“看什么看,都做自己事!”
整个监狱都弥漫着一股压抑飞氛围。
他们进入监狱中,高大铁门发出吱嘎声响,在身后关闭。
明明不是这里犯人,池芯却不由心中一紧,这种气氛足以逼疯心理正常人。
“监狱长在他办公室。”领头人说,他对身后打了几个手势,“你们先把他们俩关进禁闭室,回头等待监狱长命令。”
那两个犯人已经彻底吓瘫了,他们毫无反抗地被警卫架走。
池芯不可怜他们,却也不觉得这个监狱长是什么好东西,在去见他过程中,全程都充满了警惕。
在她想象中,这个监狱长应该肥肠满脑,一脸豪横贪婪之色,然而当领头人敲开标着“监狱长办公室”牌子门时,意料之外景象又让她震惊了一把。
只见整个办公室空间相当宽敞,不但铺着深色毛织地毯,除了基本会客桌椅之外,还有着庞大书架,和一个摆着各种古董奇珍柜子。
如果不是一面硕大落地窗外,能看到那些在劳作犯人,池芯都没看出来这居然是一所监狱里办公室。
背对着他们坐在办公椅上人转过身来,完全不是池芯想象中样子。
这个监狱长不但不肥肠满脑,反而相当英俊,他剑眉星目,眼神里有种凌厉光,只是眼角和脸上细纹暴露了他不像看上去那么年轻。
他穿着整洁西装,池芯识货,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但是却留着寸头,在他两侧鬓边,有两道头发是白色。
不能说一身正气,看起来倒是气质特殊,池芯无法将他和电影里恶名对起来。
“监狱长。”领头人深深鞠躬,“我们在东侧发现……”
“不用多说,我都看见了。”监狱长抬手制止,他指了指办公桌上电脑屏幕,“东侧监控器还没换吗?”
“因为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在外采购联络人失去了联系,我们正在试图重连。”领头人没有起身,池芯能看到他额头渗出冷汗。
空气宁静了片刻。
监狱长不发话,初来乍到池芯等人也不能贸然多嘴,直到领头人凝聚出一颗冷汗滴落到地板上,监狱长才再次开口。
“看在这次有客人份上,我不罚你。”他说,“尽快解决这件事。”
他没有发火,领头人却如获大赦:“是,监狱长!”
“去外面等着。”监狱长淡淡吩咐。
在他离开之后,监狱长并不急着问什么,他端起桌上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几位解释一下来历吧。”放下杯子之后,他说。
景修白将刚才说辞重复了一遍,监狱长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没有刨根问底,反而问了一个奇怪问题:“你们是从外面来?”
外面,哪个外面?
景修白试探着回答:“我们是从A市来。”
A市就是现在A基地,从刚才那两个犯人回答来看,这里人可能与世隔绝久了,连外面末世爆发都不知道,因此他采用了末世之前说法。
“A市啊……”监狱长感叹一声,“好地方。”
他又说:“A市离这里那么远,你们为什么要到这边来游玩?”
“我们在进行毕业旅行。”景修白眼睛都不眨地说,“乌姆尔是我们计划中最后一站,本来打算乘船出海,走水路往回走,谁知道遇到了暴风雨,就到这里来了。”
“哦。”监狱长应了一声。
池芯在后面戳了郁襄一下。
郁襄说:“那什么……监狱长阁下,你看我们也无意打扰到你们清净,不如你想想办法,给我们弄条船,我们立刻就走,价格随便你出。”
“船啊,不着急。”监狱长摆摆手,手指上钻戒光芒一闪而过,“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只是个自给自足监狱,没有备船。”
谁都没有说话。
“——不过也不是不能弄到。”监狱长一个大喘气,“刚才不是让裴嘉德去联络我们采购人了么?你们在这里暂住几天,耐心等等,等采购人到了,你们可以坐他船回城市。”
采购人为什么不在了,池芯等人比谁都清楚,但是现在也不能多说。
景修白不动声色:“既然如此,就先谢谢监狱长了。”
监狱长笑着摇头,他在电脑上点了下什么,“嘉德,进来领客人去休息吧。”
刚才领头人再次推门而入,在几人刚要转身离去时,又听到监狱长声音:“八号房。”
池芯发现,裴嘉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是,监狱长。”他说。
“去吧。”监狱长又端起了杯子。
当办公室门重新被关上,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走到放着古董柜子前。
他伸手拧了一下柜门,整个柜子就如同一扇门,缓缓向外打开。
监狱长走进去,里面是一间休息室,而在中央床上,赫然绑着一只女性丧尸。
它显然被绑在这里了许久,镣铐上挂着磨下来皮肉,饶是如此,它手指上还戴着一枚戒指,被保护得很好。
见到监狱长走进来,它嗓子里发出赫赫声音。
监狱长站在床前,轻声呢喃,“阿然,又有外面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