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摊贩看他们二人都被难倒,脸上露出几分自得之色:“看来不是你二人太聪明,而是前面的谜题都太简单了。”
说着,摊贩还笑了起来。
笑声听得阮枝一阵汗颜:
这位兄弟,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
对妖界老大这么说话得亏你不是走仕途的,否则明天就因为左脚先迈入妖王宫被贬黜了。
阮枝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裴逢星的表情,却正好与他的视线撞上。
“走么?”
裴逢星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并无任何恼怒之意,连注意力都早早地收回转移。
看上去,他这会儿反而更像是在陪侯阮枝。
阮枝点头。
他们顺着人流继续往前走,过了拐角,这条街灯火更加通明。原是头顶上方悬挂着无数点燃了的花灯,流光溢彩。
阮枝问:
“你是真没猜出方才那道灯谜?”
裴逢星唇角掠起一点笑意:“真的没有,那道题似乎不是妖界所有,应当是从人界专程搜刮来的,同人界的一些知识有关。我少时没有上过学堂,确实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阮枝忽然听懂了这话背后裴逢星未曾宣之于口的隐秘:他能做妖主、能到如今地步,都不是简单的光环二字能够概括的。他必定是在人后加倍学习了不少,才能对妖界事务了如指掌。
而那些他没有涉猎的部分,他也不可能凭空知道。
裴逢星又道:“师姐还在人界时,是去的学堂还是在家中请的先生?”
“……”
这我哪儿知道。
剧情里没说过啊。
阮枝含混地答:“学堂”。
裴逢星轻道:“那师姐还答不出来。”
阮枝:“??”
她憋了又憋,才挤出一句话:“时间太久,我忘干净了。”
强行挽尊,最为致命。
裴逢星静静地打量她稍许,替她挽回道:“许是师姐入宗门后一心向道,抛却前尘了。”
阮枝重重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
无意提起的“宗门”二字令阮枝不禁时不时地去瞄裴逢星的神色,她知道寻华宗掌门和长老被裴逢星掳走一事,然而自身情况都复杂特殊,难以去打听此事。
“师姐有话,不妨直说。”
裴逢星嗓音平缓,停了停,直白地道,“师姐想问寻华宗被俘之人的事?”
话到说到此处,哪怕不该问也要问了。
“……他们如何了?”
“衣食无忧,毫发无损。”
裴逢星的回答很是简洁。
阮枝能问的问题还有很多,例如裴逢星是否在寻找解除咒印的法子,寻华宗那边又该如何应对。但她已然感知到这个问题被挑起的瞬间,两人之间开始微妙变化的氛围。
她只问了其中的最关键:“你想关他们一辈子?”
裴逢星注视着她不经意间颤了一颤的眼睫,眸中琥珀被秾丽的灯火映照得更深厚浓稠,像是烈阳下晒化了的蜜糖,难以窥探包裹其中的情绪:
“那要看师姐怎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