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个自己

为何偏要对着她这般……客气?

风子卿想着,微微抿唇,眼帘颤颤,心中不适难受。

然而下一瞬她的头上伸过了一只手,指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随即又落下点了点她的鼻尖。

风子卿眨了眨眸,感受着鼻尖上的温热,愣愣看她。

女人戴着面具,可面具下的唇瓣却是微弯着的,有些玩味地反问她。

“不是你说不敢冒犯的吗?”

“怎么还倒打一耙?”

【不必如此拘谨。】

【不敢。】

这是风子卿当初给予风一诺的回答。

风子卿有些吃力地回忆起来了,随即怔然,张了张唇瓣,呐呐垂下了头。

“……我……不想了……”

她垂着头,那裘衣白绒便围在了脸颊边,倒显得她有几分柔弱起来,眸中雾蒙蒙一片,素来阴沉冰冷的眉宇间都带着些许懵然。

风一诺含笑

打量着她,看着她醉酒后这般模样,心下微软。

眸光在她半张脸那两道狰狞长痕上稍稍一顿,指尖便先一步抬起了,迟疑了下,还是摸到了那疤痕,轻柔摩挲了两下。

“丑……”

风子卿反应不过来了,蹙了眉微微偏头。

“不丑。”

风一诺打断了她。

“好看的。”

“……比起昨日姑娘呢?”

风子卿瞥了她一眼。

这一茬便是过不去了吗?

风一诺低笑。

“有过之而无不及。”

醉酒的风寺卿总算是勾唇笑了下。

“……阿卿难道就没有想要的吗?”

她们沉默了会儿。

过了半晌,风一诺抿了口酒水,看着那苍穹上高悬的明月,又低声问了句。

“……有。”

这一次,风子卿应了。

“嗯?”

“是什么?”

是什么?

风子卿望着一旁的酒杯,闻言抬眸,看着月下的女人,目光自她的唇瓣向上移,迷蒙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在山洞中的所见。

她记得的,这人与自己唯一的不同之处,便在于她眼尾下那颗小小的一点精致泪痣,平添了几分媚意。

好看的。

风子卿瞧着她,眸光有些暗。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风一诺的话,只低低呢喃似的道了句。

“……我好似生了病……”

“……什么?”

风一诺蹙眉不解。

风子卿看着她,抿唇不语了。

她真的好似有些病了,她想要……

……与自己更为亲密一些。

“究竟是什么?”

被她注视着的女人微微抿唇,葱白纤细的指尖把玩着小巧酒杯,另一只手撑着头,也静静瞧着她,很是不解。

“……不可说。”

沾了酒水的唇瓣娇嫩红晕,像是她在江南时所见染着露珠的牡丹,却又比那更为娇艳夺目。

视线仿若被灼烫了一般,风子卿阖了阖眸,垂下了眼帘。

袖中指尖微曲,唇齿涩然。

她扶额,终是察觉到了自己的醉意,略微苦笑。

“不可说。”

风子卿再次低语,不知对谁。

“你醉了。”

有人轻叹,似是察觉了什么,声音陡然冷淡了下来。

“……我醉了。”

风子卿黯然阖眸,颔首应是。

若非醉了……

那便是疯了。

【她此一生,所失万千,唯得一人。因她火中存生,因她再踏为官,因她得以复仇洗冤。】

【此人识她胸襟抱负,知她矜傲才能,懂她苦楚伤痛,亦纵容关切、照顾万分。】

【此心坚硬如磐石,厌情.欲而恨束缚。】

【……唯此人,心之动容,情之所悦。】

【然,亦唯此人,此心……】

【不可说。】

不得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