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番外三

丘旻飞万般说辞都被卡死在了喉咙里,他从来没有想过江雨焉会想和他在一起,年少时已经被间接或者直接地拒绝过太多次,他早就不抱希望也不再妄想,甚至有的时间觉得当朋友也挺不错的,至少她有什么事情都会和他说。但是若是江雨焉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露出一点这方面的意思......

丘旻飞沉默了......

“她不会想和我在一起的,她就是把我当成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季桦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和你说她想和你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如果”这个词太具有诱惑性,就像亚当夏娃偷食禁果,明知道不能触碰,但一经诱惑还是忍不住推开了那扇尘封的大门。

丘旻飞不受控制地顺着季桦瑜的话想了想,如果江雨焉真的和他说想和他在一起,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越跳越快的心脏,多年来念念不忘又舍不得放下的人......

当然会答应,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季桦瑜:“那如果你亲妹妹想和你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种着禁果的大门被无情关上,丘旻飞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抓起抱枕往季桦瑜脸上砸了过去:“妈的,你给我滚!”

季桦瑜伸手接住向他脸上砸来的抱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意思很明显:“别说什么比友情更深刻但又不是爱情,区分友情和爱情的点其实很明确,如果想和她在一起或者对方想和自己在一起会想答应,那就是爱情,如果不想在一起或者从未动过在一起的念头那才是友情。”

丘旻飞无言以对。

季桦瑜把抱枕丢回给了丘旻飞,翻身重新躺下:“睡了啊。”

丘旻飞所有自欺欺人的理论都从根本上被瓦解,自我暗示和自我安慰了多年的话突然一点用都没有了,他努力想从自己乱糟糟的脑海中理出一条能够重新说服自己的思路,然而不管怎么努力都理不顺......

他沉默地爬上了自己的床,他平躺在床上,望着半掩的窗帘外发白的天色,他明白季桦瑜问这个问题的意思,他其实一直都明白他自己对江雨焉的感情。

他第一次见到江雨焉是在他家门口,那时江雨焉她们家刚搬来这座城市,他妈妈和江雨焉的妈妈是多年好友,所以江雨焉她妈妈带她来他们家做客。他那天出去打球了,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妈妈有说有笑地把她们送出家门。

他看见江雨焉礼貌地站在她妈妈旁边,当时他就在想,怎么会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女孩。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怦然心动,他就知道他抱着球被他妈妈推到前面向她们介绍他的时候他有些尴尬和后悔,那时他第一次感觉到尴尬,也是他第一次后悔,当时他就在想,早知道今天不去打球就好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身汗有没有味道。

他妈妈说的话他也没有注意,他就听见他妈妈说江雨焉刚转来这个城市,和他一个学校,同年级同班,让他多照顾照顾她。

他表面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里有多开心。

他故意没有进门,在花园里拍球,想等他妈妈送完她们回来后趁机多问问,结果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开口,就听见他妈妈疑惑地问他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在太阳底下打球晒到了。

他顿时感觉到有一点尴尬,支支吾吾地敷衍一通后就找了个借口溜回去做作业了。

那个暑假是他最难熬的一个暑假,剩下的每一天他都在期待新学期的到来。

丘旻飞躺在宿舍的床上,想到原来的事情眼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几分笑容。

后来的他其实一直很主动,因为他一直记得她们走后,他找借口回房间写作业后,他妈妈拿水果过来给他吃的时候和他说的话。

他妈妈先是和他回忆了一番青春,说自己和江雨焉妈妈是如何认识的,交情有多么深厚,然后又和他说了半天江雨焉的优点,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转回正题,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别不喜欢她们,江雨焉刚来,班上也没个认识的人,让他多照顾照顾她。因为刚刚在楼下她见他都不怎么热情,和平日里对待客人的反应一点都不一样,说话的时候站在远远的算了,话还没说完就跑了。

那是丘旻飞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不好意思在别人的眼里可能就会变成另一个意思,所以后来他一直都很主动,一方面是想要扭转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舍不得。

他永远都记得新学期分座位的时候江雨焉一个人站在队伍外时那种茫然又无助的表情,他当时就在想,他再也不想再在她脸上看到这种想要落泪的表情了。

他不顾大家起哄主动站出来和她成为了同桌,她想要融入集体他就努力带她融入集体,她不想周末练一整天的琴他就变着法子组织活动让班上的女生找她出来玩,他不想看见她不开心,他喜欢看见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当时班上和他玩得好的男生有不少人看出了他喜欢江雨焉,学生时代是一个既藏不住秘密又喜欢起哄的年代,没过多久,他喜欢江雨焉的事情就不胫而走,班上人人皆知,只要他和江雨焉一说话,大家就会开始起哄。

他其实不太有所谓,所以平日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然而江雨焉的反应却不一样,那段时间他明显感受到了江雨焉对他的躲避和排斥。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旁人的眼光和看法他都无所谓,他就是害怕江雨焉不理他,和他渐行渐远。

那是一节自然科学课,老师要带他们去实验室做实验,以往他和江雨焉都是一组,所以在听到要两两组队的时候他还挺开心,想着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江雨焉会过来和他说这次她要和其他人一组。

那节实验课他坐在最后一排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回到班上后他就找了一个机会问江雨焉,他问她不喜欢大家起哄,江雨焉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他想了两天,最后找了个打篮球的机会故意和班上几个素有“大喇叭”称号的男生说了他妈妈和江雨焉妈妈的关系,说他只是受他妈妈之托照顾江雨焉,就是把她当成好朋友,没有喜欢。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然而澄清这种事情向来就是有人信有人不信,所以起哄的人虽然少了,但却没有消失。

丘旻飞总结反思了好几日,他发现在起哄这件事情上他们班里的男生永远比女生更加放得开,他估摸和他最初对起哄这件事情的态度有关,为了杜绝他们这种起哄闹着玩的心态,但凡他们当着他的面起哄他就会故意拉下脸来。

这种方法的成效很快,十来岁的少年虽然做不到处事游刃有余,但对别人的情绪已经能够很敏感了,大家见他真的生气了,渐渐地便不再开这种玩笑了。

起哄的人少了,他和江雨焉的关系也渐渐得到了缓和,路上偶尔遇见也能边走边聊一会儿。然而他觉得江雨焉对他的态度还是和原来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也很难说清楚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不过这也没事,他当时想的是只要她不再躲着他他就满足了......

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呢?丘旻飞望着宿舍的天花板,好像是从他偶然间听见江雨焉和她朋友说她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他开始,也好像是从他们俩个第一次吵架冷战开始......

如果喜欢一个人会帮自己的朋友和他告白吗?

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怂恿他和喜欢他的朋友出去约会吗?

丘旻飞觉得他做不到,别说帮他哪个男性朋友追江雨焉,就算是帮忙递情书他都做不到。

以己度人,如果江雨焉对他是那种感情,怎么可能会撮合他和她的朋友呢?

所以当江雨焉帮她朋友来和他表白,并且想让他答应她朋友出去玩的邀请时他才会觉得这么可笑和难过......

注:GPA(平均成绩点数,一种以学分与绩点作为衡量学生学习的量与质的计算单位,美国的GPA满分是4分,精确度一般在小数点后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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