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冷笑不止,纵使知晓了楼彦禀性,也心寒不已,还一脉血亲,他连自己大哥都能杀,还能对谁不忍心。
屋外传来人声,楼镜霍然起身,花衫走出屋外,看到火把的光芒,近前看时,是文丑等人回来了,没几个能稳健走路的,多靠人撑扶着。
花衫道:“快,送去药房。”
楼镜已经收拾了信件出来,与花衫对视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药房里外照得亮堂,床上躺不下,就拼起桌椅,地上还躺着两具尸首。
楼镜揭开白布,瞧了一眼,轻轻盖上了。
大夫忙进忙出,恨不得多生八只胳膊,里头唯有文丑伤势稍轻,他向楼镜一抱拳,面色惨淡,“有负楼主重托。”
众人伤势,触目惊心,可见经过一场恶战。楼镜脸色惨白,“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我现下只想知道经过,我师姐如何了!”
文丑轻叹了一口气,“云瑶姑娘盗信时被发现,她当机立断,到了原先联络地方,见了我,原先为了查乾元宗内的奸细,我们不少人手在远近潜伏,大半的人马暴露出来,勉强出了乾元宗的地界,一路护送云瑶姑娘到江南来,乾元宗派了人追,但都有惊无险,一直到许州城,我们原本想着到杏花天,见到烟娘,也算安全了一半了,谁知道,谁知道半路上杀出来忠武堂的人!”
楼镜拧着眉心,追问道:“忠武堂?这又关着他们什么事?”
文丑道:“许州城毕竟是忠武堂的地界,许是我们人多,太过显眼,引得他们注意了也难说,但叫我不解的是那忠武堂的堂主穆云升,张口就说云瑶姑娘是被劫持,即便云瑶姑娘亲口解释,他也不信,不由分说,动起手来,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损伤惨重,云瑶姑娘也被他们劫了去。未受伤的门人留在了杏花天,负伤的都先撤了回来。”
楼镜听得这些话,心下稍定,咬牙道:“这穆云升半退隐的人,不在道观里打坐,倒是会搅和。”
忠武堂与乾元宗关系不深不浅,特别是在出了曹如旭那档子事后,与曹柳山庄有亲的忠武堂只怕与乾元宗关系就更淡了,忠武堂犯不着替楼彦管这档子闲事。
只是楼镜拿不准这穆云升安得什么心,也担忧穆云升将云瑶送回乾元宗,或是楼彦去要人。现下这情势,楼彦既然知道自己的秘密被云瑶戳破,云瑶若再回乾元宗去,只会布她和余惊秋的后尘,给人冤枉死!
就算云瑶厌憎她,厌憎飞花盟,她也得将人带回来。
如今谁信得过,她只能信自己,又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没有哪里是安全无虞的,就连这风雨楼里也未必安全,但让云瑶过来,她能安心。
楼镜脑海中思绪飞转,人一头扎进了夜雾里。花衫追了出来,问道:“你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