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越看越觉得有一盆冷水,迎头浇下。
前朝有贪官蛀虫,内务府也有贪的,如今看来前朝后宫就没一个干净的地方,这简直是对她敲响了一个警钟。
看来她手下必定要收拢一些?如同?文秀这样的人才,才可保证自己能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的前朝后宫了。
这个认知让玲珑对于人才的渴求度越发的高了,以至于她不由将目光放在了那不远处的书架上。
那书架上都是她这些?日子所积累写下来的小册子,而这小册子上所书之物若是能将之广告于世,不消几年便可让她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那些人才,
只是如今时局未稳,时机未到。
玲珑叹了一口气,将?那账册看完之后放到了案头,等下一次苏培盛进来的时候,叮嘱他以后绝不要再随意惊动这账册。
这账册她将之放在自己的案头,便是为着日后告诫自己要继续努力了!
虽不知为何她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成?了这个朝代的君主,可是她既然做出了想要改变这个朝代的决定,那么自己就应该好好努力下去。
玲珑深吸了一口气,眸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而正是这么坚定之色,驱散了玲珑原本于此世间那周身环绕着的淡淡疏离感。
这也让雍正,隐隐觉得这人似乎在这一刻终于将心完完全全的放在了这个世界上。
而看完了账册后的玲珑,脑中却是不停的回响着今日前朝发生的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有着希福纳的影子,
而内务府主事之人……玲珑想起雍正口中的马齐,如果?是自己想的那样,那想必这两个人早就已经暗中勾结在一起了。
所以,如今这账册在自己手中也只能先引而不发,后面再瞧瞧这两人到底是否相互勾结。
不过,玲珑有预感自己之前的想法没有问题,而正是这预感,让希福纳必须要除去这个认知,在玲珑的想法中愈发的坚定下来。
只是希福纳到底历经两朝,手中必然有着不小的势力,偏她如今第一条政令无人响应。
否则的话也好,搅乱了前朝的水,让可以在其中浑水摸鱼一把。
如今只能试试将?文秀塞进了户部,指不定文秀也能如这次给自己
一个惊喜呢?
毕竟,文秀这次能够查出这么大的问题,不也是因为内务府之人因为文秀是个女子,抱有了轻视之心,甚至还为了为难她,故意将所有的账册都送了过来,所以才让文秀查了个明白。
而户部……
玲珑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回身瞧了一眼雍正想要问什么,但是随后又闭上了嘴。
四爷虽然已经经过了一世,可是他曾经只不过是高高坐在庙堂之上的天子下面的人究竟有什么动作,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就只有偶尔相处过的那些朝臣,能摸清楚他们的秉性。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人暗地里到底是何这种情态,若是他说出来,只怕还要影响自己的判断。
雍正眼尖的发现了玲珑的小动作,只是却发现她随后又没有了询问的意思,不由心里有些?纳闷。
这人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事要瞒着自己不成??
“你可是有事要问朕?”
雍正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只是这一问,却让雍正觉得有些?气馁,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此刻落了下风。
可是玲珑这会儿心思可没有在这上面放,听到雍正的问话,只是摆了摆手: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着问四爷,你可知道如今户部之中有何人可为突破口。
不过,这事想必问了四爷你也白问,毕竟你曾经虽然是皇帝,可是你也是天子。
天子高高在上,只是坐得太高,总有些?迷雾遮了眼睛,若是你为我随意指点,只怕会乱了我?的心智。”
雍正听了玲珑的回答,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如果?是曾经玲珑这话一出口,雍正想自己一定是会反驳的,毕竟自己是天子,是这天下之主,如何敢有人蒙骗自己。
可是自从自己以旁观者跟在这人身边看到的一切,才让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这些?事里,唯独希福纳乃是被实锤锤死了的国之蛀虫大贪官,所以他才能一直对他保持着厌恶之感,只是其他的人……
雍正想,他是真的吃不准。
“此事,怕是要辛苦你了。”
雍正认真的盯着玲珑,语气郑重的说着。
这是雍正第一次在玲珑面前用这般语气
说话,倒是让玲珑诧异的瞧了他一眼,随后便笑了笑。
“举手之劳罢了。”
“朕有时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来自何处之人,竟有如此惊才绝艳之能。
朕曾经以为皇阿玛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朕曾经一直渴望追求的目标,便是如皇阿玛成?为一个英明之主。
可是后来,等皇阿玛老了,有些?决定也不那么正确,朕才知道,原来终究是人无完人。
可是你不同?,朕在你身上,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缺点。”
雍正这么说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这人的种种才华,自己看在眼中就连品性也是无可指摘。
单单是今日上朝时希福纳所言,将?一切推给文秀,让文秀背锅一事。
雍正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到那种境地,如果?昨日文秀不曾将账册递出来,那么为了自己的清名,自己一定会顺着希福纳的台阶走下去。
这么一想,希福纳能得皇阿玛圣眷那么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毕竟,这么一看,希福纳确确实实是能很好的体察到上位者的想法。
可是,让雍正没想到的是玲珑最后竟然会来了那么一手骚操作,把希福纳给坑了进去。
他又见过了文秀那般才华,便已经知道希福纳这一次已经是半只脚踏进了圈套之中。
计谋如此,他已经见得多了,可是那般心性,却是难得。
为着一个小小女子的名声,为了不让他被朝中大员所诋毁,竟然想出了那般奇招……
雍正心中感叹着,而玲珑听到雍正的话,眸中闪过了一丝回忆,随后脸上浮现出怅然之色:
“四爷谬赞了,我?可不是你心中所想那般惊才绝艳之人。我?如今所思所想,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回看过去,才能在某些?事上略施绵薄之力罢了。”
是啊,自己如今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在现实生活过,凭借着那信息爆炸的时代所带来的便利才有的。
而正是因为曾经那些信息爆炸的内容,让自己能够明白,在这样的朝代中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也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可是,这般一来,自己实在是当不得旁人的称赞。
拾人牙慧而已。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雍正如是重复的一句,有些?不解,可是瞧着玲珑面上那怅然之色,一时半刻却不愿再开口。
不知为何那怅然,总让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定之感,好像这人下一秒便会化作天上飞仙,离开这世间一样。
雍正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之后,他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人好不容易才占据了自己的身体,如何能舍得呢?
更何况如今牵绊着她的也不光是自己这具身体所带来的种种便利,还有她所想要推行的那些东西。
他就不信这倾注了自己心血打造出来的盛世之朝,她就忍心那么轻易离去。
雍正的想法,玲珑并不知道,即便是她知道,只怕对于此间的留恋也不会如雍正所想的那么浓重,毕竟她喜欢的还是曾经那个自由而令人向往的时代。
至于此朝有她颁布的那几条政令,以及她准备的那些小册子,只要后续指人能如自己提出的那些账册那般做下去,让女子走出来,让百姓的思想解放,迟早有一天这个朝代将会成?为一个历史沙河中一颗闪亮的沙砾。
而自己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次日,文秀和希福纳如玲珑所令的那样互换了职位,希福纳到底是个男子,不适合入后宫,便直接去了内务府。
不过,即使此前希福纳和马齐达成了种种共识,可是马齐是个聪明人,这会儿终究是不想让玲珑知道自己和希福纳牵扯太多,所以并不曾给希福纳太多的优待。
马齐不光没给希福纳优待,甚至如同?文秀待遇一样,给希福纳也是把所有账册原封不动地送去。
毕竟他也怕自己要是做得太明,被人指出来后,在玲珑那里过不了关。最后,也要落一个欺负女子的名声。
希福纳原本就打着过来和马齐合作,替他抹平了内务府的那些漏洞,然后两人继续好好合作,争取成?为莫逆之交界,日后有些?小动作想要进行起来也方便的多。
可是,却没想到他初来乍到,马齐就直接将?那些今年的账册一股脑的送来,险些没把希福纳气歪了鼻子。
毕竟账册虽然希福纳也是见惯了的,可是那几大箱子堆在那,还一月为期实在让希福纳心里有些?发怵。
毕竟此前文秀因为
时来日没有做出一点功绩便被他参了一本,那要是自己十几日将这些?账册整理不完的话,那到时候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这账册当真是富察总管让你送来的?”
希福纳这么问这显然还是有些?不信,这会儿他看着那抬账册过来的小太监,很是有一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不过如今在这内务府中,他可没有那么一个副官在他面前随他发脾气,即便是对着这些?小太监,他也只能语气坏一些?罢了。
毕竟他再怎么样也是前朝的官员,也知道这后宫的太监轻易得罪不了,但是那后宫的宫人哪一个不是看惯了人脸色的?
这会儿他们瞧着希福纳那么难看的脸色,相视一眼便已经对这位新上任的大人印象不好,可是终究也算是一位大人,他们只得回了一句:
“我?等都是照着总管的意思办事,大人若是有问题,大可去寻总管一问!”
希福纳被这些?话险些气了个仰倒,他若是能寻马齐问就好了,可是一旦他寻马齐问,不就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