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打心眼里不相信一个乡野农夫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这磷肥并不是皇上口中所说的神物,指不定?还会带来无尽的灾难。
等希福纳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陈廷敬这时才皱起了眉,看了王鸿绪一眼:
“你何苦这么?对上他,他乃是先帝的老人了,手里定?有不少势力,若是日后给你使绊子……”
王鸿绪冷哼了一声,神态高傲:
“本官会怕他?况且陈忠堂有些事可莫要偏听偏信才好。
据本官所知,昨夜希福纳的副官可是早早就让他族中子弟,倒了侍卫的轮值日夜守着呢。”
陈廷敬听了王鸿绪这话,渐渐瞪大了眼睛:
“王大人是说这磷肥很有可能是真的有用?”
王鸿绪看着希福纳渐渐远去的身影,讽刺的笑了笑:
“希福纳此前干过什么?勾当,你我心知肚明,不过是想要糊弄新帝,日后好……继续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罢了。
只是此事于天下万民大有裨益,本官如何能不盯着他?你放心,有本官在必定?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
陈廷敬虽然如今已经官拜高位,可是某些人脉到底比不上出身官宦世家的王鸿绪,这会儿听到王鸿绪的话,沉默了一下:
“如此便请王大人多多留意,若是有要紧事,可随
时差人来府上寻我。”
王鸿绪看了陈廷敬一眼,往日只知道这位陈中堂性子清冷,没想到竟也有邀自己上门的一日。
陈廷敬被王鸿绪看得?别扭极了,随后别过了脸:
“本宫这么?做,只是为了百姓而?已。”
王鸿绪哼了哼:
“谁不是呢?”
而?后,两人朝彼此拱了拱手,便扬长而去,回到了自己的衙门上值。
只是有了第一次打脸,第二次还会远吗?
等到了第二天,陈廷敬看着那俨然已经又高出了一倍的扁菜,彻底陷入了沉默。
照着这样子的趋势瞧下去,只怕用不了七日,便可以看到这扁菜长成的一日,只不过因?为和玲珑有着七日之约,所以陈廷敬还是沉沉得?住气的。
而?玲珑早就知道了,次日后石槽前三人的一番对话,当下对希福纳也更加厌恶了。
“那希福纳还当真是国之蛀虫,看来得早早把他挑出朝堂,不然日后我要是想做什么?,只怕他都要能挑出个什么?刺来!”
玲珑自然是知道希福纳这百般挑刺打的是什么?主意,其实正因为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他这般不顾及天下百姓的作态,让玲珑对他厌恶更深,也心中升起了加快将他清理出朝堂的决心。
雍正看着玲珑脸色不好,也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当时那般轻飘飘地放过了希福纳,若是自己能再狠一点就好了。
“希福纳此时还是不好动他,毕竟,除非是谋逆大罪,没有新帝会在刚上位之初,便将先帝的宠臣打发?了。
而?且希福纳之罪,必须要将他凌迟处死方才能解朕心头之愤!只是,如此可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所以,此事当徐徐图之。
不过在上一世的时候,希福纳能被人抓住把柄,也是因为他一时松懈,没想到区区一件小事,拔出萝卜带出泥……”
玲珑听了雍正说话,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芒:
“此事好办,与希福纳如今这般作死的模样,只怕他命丧黄泉之日也不晚了!”
玲珑和雍正说完了这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调节好自己因?为希福纳便差的心情,又?投入了小册子的书写中。
而?雍正默了默,瞧着玲珑没有注意自己,最后提笔拿
了一张纸,不知在写了什么?。
在之后的一日,某天玲珑用膳的时候,雍正将那纸团弹进了一个呈膳宫女的袖子里。
希福纳此人,着实惹人厌恶极了,再?看着他这么?蹦哒,实在是影响心情!
玲珑虽然厌恶希福纳至极,也是知道轻重的,她如今摊子已经铺得太大了,和希福纳做斗争的话,只怕也没有那个精力。
不过,她自信于磷肥的奇效,所以也只是将希福纳一事暂且置之一旁。
等下一次玲珑上朝的时候,看着朝堂之上官员中有不少瞧着自己的目光,都已经变得?敬畏而崇敬,便知道自己这次让磷肥以神物的形象现世,已经为自己在隐隐之中增加了威严和号召力。
这让玲珑当下心头微微一松,做一个新登基的皇上,就是这点不好。
无人服你,只有你能做出真正的成绩,才可能收拢一些为自己所用的人脉。
可是这对于大多数心地来说都太难太难了,唯有那种有人品极佳又忠心耿耿的老臣护持者的新帝,那简直就是躺赢的人生。
毕竟,就在先帝当初登基的时候,不也是有辅政大臣鳌拜享受了权力带来的好处后,便对他没有了往日的敬畏之心。
这从古至今,人一旦想到了权力,便很难愿意再让自己回到没有权力的时候。
何况是做皇上宠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尤其是当皇上,可以随意左右……
不过,玲珑绝不准备做一个这样的皇上。
因?为这些日子中,大臣的注意力基本上都集中在磷肥让扁菜的生长上,再?加上这些日子京中也很是太平,所以并没有什么?大事要奏。
所以这朝会便就这么?平平稳稳的度过了,只不过临到散朝的时候,玲珑深深的瞧了希福纳一眼,让希福纳只觉得?心里一个咯噔。
难道是自己在什么?地方让皇上不喜了?
不然皇上怎么那般瞧着自己,等心惊完之后,希福纳又不由摇头失笑,不过是一个新帝罢了,以自己经营这么?多年的本事,还会怕她不成?
只是那被称为神物的磷肥,这三日以来已经让那扁菜吐出了重叶,看上去比旁边的更为茁壮,而?这茁壮的扁菜像是一丛绿色的火焰
,烧的希福纳彻夜难眠,寝食不安。
不行,不行,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难不成真的要在日后将这磷肥供在自己的桌前,日日致歉,那岂非是贻笑大方?!
而?且,磷肥绝对不能顺利推行,否则自己的计划又?该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若是有先帝在,自己何以至于如今这般惊慌?
都是新帝的错,虽然她手中有神物,可是谁让她对自己这般逼迫呢?
于是,就在七日之约的前一夜,粘杆处向玲珑禀报了,有人意欲将不知名的东西撒在了扁菜之上。
不过,做那事的小太监被当场擒获,扁菜并没有什么?事。
可饶是如此,也让玲珑恼怒极了,这可是皇宫,竟然守卫松懈至此?
今日既然可以让人将那不知名的东西撒在自己要做实验的扁菜之上,那明日是否要将毒药放在自己的饭食之中?
“让人将他控制起来,彻夜详查,务必要问清楚他后面到底是何人,竟有这般大的胆子!”
这还是玲珑第一次这么?恼怒,只是这究竟是何人,玲珑心里也已经有数了。
毕竟,能和此事有直接利益相关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人。
次日,虽然今日不是朝会的时间,可是玲珑却早早便乘坐了龙撵,准备在大清门口等着官员们来上值。
只是,她到的时候官员们大多都已经到了,看到玲珑的时候纷纷跪下磕头请安。
玲珑下了龙撵,一番叫起之后,这才走到了大石槽的跟前,看到那比之旁边石槽的扁菜更为茁壮的一幕,玲珑不由脸上浮现了笑意。
这扁菜,绿的让她欣喜啊!
“如何,这磷肥的作用,诸位大人今日也看到了,不知可觉得?朕此前说的还是虚言吗?”
陈廷敬抿了抿唇站了出来,拱了拱手:
“是奴才的不是,这扁肥之妙用,奴才等已经看到!
此物当真神效至极,还请皇上早日向百姓推广也好,让百姓不再?为今年秋日收成而?忧心!”
玲珑看着陈廷敬这般模样,思及那次陈廷敬见过磷肥作用的那一番对话,便知道雍正推荐的陈廷敬并没有错,此人确实于这事有大胸怀。
“爱卿这话朕也以为如此,只是……”
玲珑这话还没有说完,希福纳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一个官员站出来,跪在地上先给玲珑磕了一个头,然后高呼道:
“皇上,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妥,这磷肥虽然可以让扁菜长得这么?好,可是谁又?知道这会不会让扁菜不能食用呢?”
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玲珑冷冷的看了希福纳一眼,面上还有笑意:
“这事儿也确实不是没有可能的,如今既然有爱卿提出了,那朕自然能让要让你们放下这个心!”
玲珑的话,正中希福纳下怀,让希福纳脸上浮现起一抹笑容。
只要皇上敢让人将这扁菜炒着吃了,到时候毒发?之时,他等着看皇上如何惊惶失措!
这么?一想,希福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而?这时,希福纳被王鸿绪撞了撞:
“希福纳大人颇有圣卷,皇上已经准备请希福纳大人您去品尝扁菜了,您还不谢恩?”
希福纳顿时呆若木鸡,他品尝?!
希福纳僵硬的抬起头,看向了玲珑,而?玲珑这时满面笑容:
“神物之下第一茬扁菜,朕请爱卿一用,不知爱卿以为如何?”
希福纳:!!!
不如何!皇上这莫不是在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