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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番外

“嗯。”

“你是不是报过我学校的研究生?”

许嘉礼眼都没抬,淡淡问:“哪个学校?”

“......”见他还装傻,戚禾无语道:“我还能有哪个学校?”

她研究生是在巴黎美院读的,又不是在阳城大学。

许嘉礼笑了下,点头承认:“嗯,报过。”

戚禾问:“那怎么没去?”

“你说过的。”许嘉礼伸手蹭了下她唇角的樱桃汁,弯了下唇道:“你会回来。”

听到这话,戚禾神色稍愣,她记得当时在机场离别的时候,她对他只说过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而唯一说过自己会回来的话,是在......

戚峥的葬礼上。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当时那个大雨倾盆的墓园里,那个一直撑伞陪在她身旁的男人,在她没有看见的视野里,问出他那句。

——“是不是又要走?”

而她答。

——“不会,我会回来的。”

心底骤然一空,戚禾抬起眸看他,指尖颤了下,“你那天来了戚峥的葬礼?”

许嘉礼点头:“怕你太难过,我答应你要陪你一起走。”

戚禾指尖蜷缩起,轻声开口:“我以为...那不是你......”

“现在知道了。”许嘉礼说:“是我。”

戚禾看着他,嗓音微哑:“所以...你主动放弃了读研申请。”

许嘉礼嗯了声,“你说了你会回来。”

所以我等。

等你回来。

闻言,戚禾瞬时垂下眸,用力地抿起唇:“如果我没有回来怎么办?”

如果那只是我的随口一说怎么办?

许嘉礼似是笑了下,轻描淡写道:“那我就去找你。”

不论怎么样,我都会与你相见。

他的话语传来。

戚禾身子忽而前倾,伸手抱住了他的身子,忍着眼眶的热意,哑着声音说:“那我来追你。”

许嘉礼垂下眸,搂着她的腰,低声问:“姐姐要怎么追?”

“把我的全部都给你。”

戚禾抬头,对上他的眼:“要吗?”

许嘉礼低头吻了下她的眼睛,喉结轻轻滚动。

“要。”

那是我的命。

怎么能不要。

戚禾。

......

许嘉礼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把一个人记在心底,可以记这么久。

自有记忆里来,许嘉礼最熟悉的一直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记得每天需要吃什么药,其他的时间里都是在安静的房间里。

一个人。

他知道如何独处,也知道怎么消磨时光。

其实搬来阳城住和之前也什么差别,林韵兰是长辈,对待他是心疼也关爱,但也只能做到长辈该做的事。

不打扰他,也不逼他,无声的陪伴与关心照顾。

而戚禾却不一样。

她带着属于她的骄阳烈日,毫无预兆地出现那天的雨幕里,扬着明艳的笑容迎面走来。

进入了他一个人的世界。

她的笑容,她的言语,她的动作。

明目张胆地呵护,毫无掩饰的调笑。

一点点的渗透进那小小的书房,以及他的人生里。

就像那黑白世界里,忽而被人洒下了那多彩的颜色,鲜明又强烈。

让他痴迷又极致的渴望。

可他不能。

他没有那个资格。

这么美好的她,不应该属于残破又无用的他。

她只把他当成弟弟。

那他就只是个弟弟就好。

在阳城的那段日子里,他小心地掩藏着自己的那份无耻的念头,无声地满足着她的所有想要的一切。

可那个念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对她的妄想。

许嘉礼一点点的贪图着,一点点地用着手段接近她,让她教自己画画,一点点地成为她最亲密的那个人。

到最后他却无法放手了。

他想要在成年后,在成为和她一样的人后,将那份卑劣的爱意告诉她。

可是。

她先不要他了。

-

看着她离开后,许嘉礼说不上是死心,只是耿耿于怀。

耿耿于怀,那份爱意。

耿耿于怀,那个她。

而耿耿于怀到,他来了她曾经的大学,学习着她学过的课程,成为她老师的学生,甚至买下了她家对面的那间房子。

看着那漆黑空荡,从来没有点亮过的屋子。

妄想,她能回来。

......

戚禾的名字和消息在许嘉礼身边没有消失过。

曾经的院花,曾经的戚大小姐。

这些信息一直伴随着他的大学生活,也仿佛在提醒着她不在这儿。

甚至和他不再一个时间里。

间隔了八个小时。

这里是黑夜,而她则是白日。

法国人不喜欢说英语,她有她的傲气,一定会去学法语的。

这是许嘉礼来到那个陌生的城市时,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想法。

随后在每次无言无声的窥视下,也验证了他的想法。

一开始看她只会用英语和同学交流,渐渐的偶尔会用几个法语单词,再到后来熟练自然。

宛如一个生在那儿的人,从来没有他的存在。

练习用左手写字以及学习法语是同步进行的事,许嘉礼没想到她除了给自己带来了画画以外的事后,还加上了这两样。

之后也或许会有更多。

而许嘉礼没等到自己左手熟练,就忍不住给她写了信,但下笔的一瞬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害怕自己被发现,却又带着隐约的期待。

最终挣扎又矛盾下,他叫她Moon,写下那些祝愿。

至少是祝福,他对她的祝福。

而每一年,一封接着一封的。

或许都是他说不口却又难以释怀的执念。

戚禾研一那次,许嘉礼和往日一样来到她的教室后,碰巧就听到了教授的点名,她举手示意自己时,许嘉礼注意到她身后的空位置,他知道不应该这样,可还是没忍住偷偷地走去坐在了那儿。

那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