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多丑,都先忍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女人。
但如果真让北元和展西交恶,这些年来为北元打下的基础先不谈,那些才安定下来的百姓和将士,又得面临新的战事。
战争所带来的伤害,比任何灾难都要可怖。
到了殿门,千清的步伐稍顿。
他宽慰自己,做王,就是这样,身不由己。
殿内烛火摇曳,七月的天还透着闷热感。
千清缓步进去,黑眸半垂着,望着地面。
直到视线里出现了红衣的一角,裙摆是偏暗色的红底,勾着金边,精美非凡。
他一时没忍住,就抬了下眼。
榻上的人很安静,身上层层华服,繁重复杂,却又美不胜收。
顶上的红盖头偏薄,光映过去,她的容貌在红纱之下若隐若现。
看不清楚,却反倒增添几分神秘。
千清身上的散漫敷衍稍微收了点儿。
“王。”
一侧的奴才提醒。
他这才取了喜秤,靠近了些,还为抬手,鼻尖便传来了一点儿隐约的馥郁。
来自他的王后。
千清垂下眼,轻轻挑起那碍事的红盖头。
红纱顺势滑落,露出主人的面貌。
一双潋滟乌眸抬起,安静地望向他。
如同画里的人走出来,周遭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
光影交错间,衬得那人更加千娇百媚,活色生香。
千清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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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才捡回自己游离的三魂七魄。
不知怎么,他忽然在想,瑜这个字不错。
不管是公主还是储君,这个字都能用。
一旁的奴才呈上酒杯,千清回过神,端起托盘上的两只酒杯。
按照北元的规矩,另一杯该王后拿。
千清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想献殷勤将托盘凑到王后跟前的奴才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泽鹿。”
千清将酒杯递给她,黑眸一错不错地看向她,“往后我们便是夫妻,你如今在北元,脚下踩着的便也是你的国土,不会有人能欺负你。”
白泽鹿接过酒杯,闻言笑了一下。
千清愣了一下,而后,补充道,“我也不会。”
“……”
还没离开的奴才们亲眼见识了王的变脸速度,稍微给震惊到。
仿佛先前的愤怒和消沉不存在似的。
不过,以前那个想退婚的男人的确已经随风而去,现在这个只想让这群没有眼色的碍事奴才们麻溜地滚出去。
两人喝完酒,千清接过她的杯子,一并放入托盘里,给了奴才一个‘立刻滚出我的寝宫别来打扰我’的眼神。
“……”
众人安静地滚了。
千清回过身,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维持住男人的体面,就算是第一次,也要表现得轻车熟路。
但,万一王后觉得他有过别的女人。
她会不高兴么。
千清有些走神。
“谢夫君。”
温软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等、等下。
她叫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