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意思是,”江枫机灵的很,“余家其他人知道?”
余殊眨了眨眼,“不知道。”
江枫:“你除了会说不知道你还会说什么?!”
“我听老白说……”
“老白?”余殊微楞。
“就是白宗主啊,”江枫道,“她单名一个白字,实在让人很难喊,所以我就喊她老白了。”
余殊:“……她怎么知道珈蓝的事情?”
江枫耸了耸肩,“大概除了我们这些身在局中的人,其他野生强者多多少少都知道珈蓝的事情吧?”
“我当时还纳闷,帝国怎么会允许一个到处溜达的武装城池到处跑,心得多大,”江枫笑,“现在知道了,感情里面一堆祖宗呢。”
秦秋挑了挑眉,继续喝茶。
江枫道,“我就担心,等以后我打到京城的时候,一夜之间城里多出几百个九阶巅峰,给我迎头痛击……”
秦秋差点笑出声,嘴角愉悦的勾了起来。
江枫:“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开始准备了。”
余殊疑惑的眨了眨眼,“几百个……这怎么准备?”
江枫:“高祖且不提,她算是一脉相承,不大可能被狙击,但是太.祖当时有没有被前前朝狙击呢?”
“前前朝的记载已经很少了,但是多多少少应该还是有点的,”江枫道,“既然世上这么多老古董,我们把她们挖出来就知道了。”
“且,文人一般很难活得久,就算珈蓝城强者多,她们恐怕也很难再插手王朝的事情了,”江枫挑眉,“我有点好奇,那些武将回来之后准备怎么镇压百姓?”
“我觉得他们应该先跟狗崇德打一遍,”江枫道,“到现在蓝田侯和鼎国侯还在皇陵里当傀儡呢!”
“他们要是想搞我,我就把视频扔他们脸上,”江枫充满恶意,“不知道在那些人眼里,到底是百姓重要呢,还是帝位重要呢?”
秦秋微微皱眉,“傀儡?什么东西?”
姬命也微楞,“赢沉后人?”
“她居然传承到现在还没断?”她眼眸有些惊愕,“明明那么憨……”
余殊道,“可以与神廷御龙山联手,等平定天下之后,再将他们打回去。”
她在江枫耳边出主意,“这种事太.祖、高祖都干过。”
“当初太.祖用完宗联,就把他们赶到北边了,”她嘀嘀咕咕,“还有高祖,她更阴险,用完就翻脸的势力数不胜数,还有人。”
姬命面皮微微抽动,被人这么当面痛斥,她算是感受到了。
但是那个余殊偏偏是阿舟族人,她没法争辩。
李清明冷淡道,“卑鄙无耻。”
余殊不理会她的眼神,“什么卑鄙不卑鄙的?天无二日,地无二主,帝国实力强大的时候,哪有其他势力的生存空间?”
李清明:“就不能只靠自己吗?”
江枫微叹,“清明,世事又不是非黑即白。”
“只要是合作,必然是因为利益,”江枫道,“又不是只有太.祖得利?”
“就像我们现在,朝廷都把嬴颖和顾子明派来了,看起来与我们也算合作了,但是我们真的与她们合作了吗?”
“不,只是因为我们都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休养生息,所以心照不宣的停战罢了。”
“等到时机合适,就是撕破脸的时候了。”
“清明,你觉得我们这算是合作吗?我负了她们吗?”
李清明思考了一会,“这不算合作。”
“同样的道理,当初太.祖用宗联,你以为宗联不在倚仗太.祖吗?互惠互利罢了。”
“就像高祖成势之后,也会趁机清理异姓王,”她道,“就是这个道理。”
“你看历代成事者,有谁动过自己的直系功臣?”
余殊幽幽的看着她。
江枫被她看的呼吸一滞,突然无力道,“高祖那是真的万万想不到的。”
“代侯是真的就差在脸上打戳了,世人皆知的死忠,”她嘴咧了咧,“结果……这谁想的到呢?”
“我猜当时世人肯定都是满脸懵逼,”江枫又有点好笑,“要不是因为这船翻得太惨烈,怎么会流传至今,都让人津津乐道。”
“世人同情代侯都同情两百年了,”她笑道,“别看问出去是一片嫌弃,实则人心自有一杆秤,到底是同情还是厌恶,看余家的待遇就知道了。”
她笑意微深,“当初舒侯后裔是跟太子一起启蒙的,教导余家的都是大儒,我观阿殊的学识修养,看来余家并未落下这方面的功夫啊。”
余殊微笑,“耕读传家罢了,没有主公说的那么夸张。”
江枫:“即使我当时通过次辅助你,但是你那时年方弱冠,就能被列为镇东候选,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笑眯眯,“清明的根基在我,你呢?”
“你敢说与代侯无关?”
余殊笑容微顿,有些无奈,“有关。”
江枫耸了耸肩,“所以说,即使到现在,世人依旧对代侯广泛同情,虽然嘴里说的很难听就是了。”
“越出人意料的事情,才会越引人注目,”江枫笑道,“高祖翻车翻的惨烈,所以天下皆知。”
她勾着余殊肩膀,“你看,现在清明喊你代侯,你都气的要死,你不如改变改变心态?”
余殊听到代侯两个字就瞬间僵硬了脸,主要是江枫靠的太近了,她有些不适。
“改……改变什么?”
江枫很认真的看着她,“给代侯平反。”
姬命微微蹙眉,淡淡哼了一声。
余殊沉默了一会,“没必要,太丢人了。”
江枫:“???余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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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着女子脑袋,“你余家能有今天,代侯功不可没!”
“你还引起为耻,这合适吗?”
“我远宁侯江家,当初也不过代侯部下,连续三代习文,结果一出现我这个愿意习武的,”江枫道,“就立刻有人愿意拉我,那你呢?”
“余家耕读传家,一出现你这个武将,暗地里有多少人在帮你?”江枫认真的问道,“你数的清吗?余小殊。”
余殊表情复杂极了,依旧不吭声。
江枫能看清她眼中的挣扎,那双漆黑的眼眸充斥着不甘,愤怒,隐忍,最终又强自压抑了下去。
她道,“再说吧。”
黑衣女子叉着腰,趾高气昂的俯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气势汹汹的。
嗯,站着到底比坐着高。
余殊将她拉坐下,然后才道,“现在说这些都太遥远了,没有意义。”
江枫也终于回过神,结果发现李清明已经开始吃了。
她本就不怎么开口,一直处于聆听状态,边吃边听,此时都快吃完了。
江枫无语的看着她,“清明,你怎么不提醒我们一下?”
李清明嘴里还嚼着菜,闻言看向她,冷淡的小眼神有些疑惑。
江枫:“……算了,吃你的吧。”
吃了一会,江枫道,“老白跟我说,一般进入巅峰就算是人阶了。”
“地阶和天阶,好像在真元的质量、身体的强度、攻击力三点上有超脱巅峰的地步。”
“而三者都超脱,就是天阶。”
江枫嘴里嚼了嚼,“本质上并未脱离九阶这个阶级,没什么生命层次上的差距。”
“而寿命,虽然各个流派延寿方法都不一样,”江枫道,“但是大抵八百是个大限制,一般也就三五百岁比较正常。”
“毕竟巨龙都没几个能活到八百岁的。”
“想搞珈蓝城,其实也不算难。”
“她们并非铁板一块,帝国,神廷,御龙山,宗联,珈蓝协会,各个势力错综复杂,很适合合纵连横。”
“就是初期没摸清她们关系的时候,要吃亏,”江枫预测道,“而且我们现在实力有点太差了,还是乖乖装孙子比较好。”
“等以后发达了再说。”
秦秋笑出了声,意味深长的抿了口茶才道,“姬命,你们当皇帝的,都挺能屈能伸。”
“不作尺蠖之屈,焉有腾渊之时?”姬命表情淡然。
“她们还不知道国运与龙脉的作用,”她一脸淡然,“你可以趁机压压她们。”
秦秋笑了笑,“倒是北平王聪明,一开始就立国了。”
她摇头,表情嘲讽,“可惜他扛得住珈蓝城的压力,却扛不住朝廷本身的攻击。”
姬命表情淡漠,“不许对李清明和余殊动手,其他人随意。”
江枫继续叨叨,“老白说她出生晚,对珈蓝的事情也一知半解,让我自己想办法摸进去。”
“又告诉我,武者在伽蓝城一般都依附帝国了,他们进阶天阶的方法,宗联并不知道。”
“我就想,”江枫道,“按史书的记载,代侯当初的战绩很古怪。”
“我看的时候还以为是史官夸大其词,什么一剑斩出百米天堑,太神乎其神了。”
“但是现在想来,”她看向余殊,“会不会是真的?”
“你知道的,如果我的实力再强一些,剑意的确能做到这点。”
姬命眼中精光一闪,“剑意?”
秦秋也愣了,“剑意?”
姬命:“阿舟的剑意是她自己悟的,她当初教了我很久,我还是没学会。”
秦秋也震惊,“自古能领悟剑意的武者寥寥无几,陛下觉得武者的出路应该和剑意有关。”
姬命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眼底却多少带些嘲讽。
秦秋自言自语,“这个江枫,好像也不能死啊。”
一抬头,她看见了姬命的眼神,黑着脸道,“我们寿元不久了,再不谋求破限,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姬命挺烦的,自从代侯死后,她就变成这样了。
又丧又爱嘲讽人,死不死对她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她根本不怕。
就是烦,就是讨人嫌。
“我们死了,珈蓝势力必定洗牌,你也别想好过。”
秦秋自言自语,“到现在为止,也就神廷找到了这一代仙人泪,早早的就把她接走了,我们什么都找不到。”
“御龙山那边有神人血,听说死了一个之后,又冒出来一个。”
“天人骨和圣人心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之前陛下派人与皇帝说过,但是他天天纵情享乐,根本不上心。”
“我很担心,剩下的天人骨和圣人心,再次被别人捷足先登。”
她说着忍不住砸了下墙,“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祂到底想不想我们破限?”
“除了在天上倒计时之外,祂还会什么?”
“为什么每一代神裔都那么无规律?”
“但是死了一个之后,十年后又会出现一个新的?”
“祂为什么不能直接让我们破限!!!”
姬命淡定的喝茶。
江枫:“我怎么感觉有人砸墙?”
余殊歪了歪头,“可能有人喝酒在疯吧。”
秦秋:“……”
江枫继续叽叽歪歪,“你说代侯会不会可能是天阶?”
“她笔记里会不会有我们成为天阶的线索?”
“如果能提前知道,我们就不会被珈蓝城的人欺负了。”
余殊无言,一直吃菜。
“余小殊余小殊!你看我呀!”
终于,余殊抬头,看向江枫。
余殊眼眸微挑,看破道,“你就是想看我家笔记吧?”
李清明已经吃完了,发现她两人趴在桌边,脸靠的贼近。
江枫故作捧心状,“哇哦!余小殊真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
余殊:“……”
江枫笑嘻嘻的看着她。
她不仅要知道代侯是不是天阶,她还好奇代侯当时到底是怎么死的。
总而言之,她就是对余家特别好奇。
她们越低调越苟,江枫就越好奇,越想剥开她们,剥的光溜溜的才好。
余殊无奈道,“我不介意进祠堂抢笔记,但是你……”
她有些为难,“还是不要进去了好。”
“她们性子有些乖僻,很讨人厌,你会生气的。”
江枫:“你不说我是魔主,问就是代侯故部,远宁侯江家后人。”
“这样怎么样?”她一脸机智,“远宁侯后人来拜会故主,她们能拦吗?”
“一群不肖子孙!”
江枫学的惟妙惟肖,余殊表情有些异样。
“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余殊嘴唇动了动,最终叹了口气,“行吧,我只怕你一生气把她们都吊起来打。”
她已经看出来,江枫是铁了心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