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收回眼神,“好。”
也许,她的确不适合做江枫的盾。
她甚至都没有江枫强,又怎么能做到保护她。
亲卫,她不合格。
江枫三言两语搞定李清明,看向余殊道,“敢不敢进去看看?”
余殊叹了口气,用手帕擦向她的眼睛,“擦一下吧,你会吓到人的。”
江枫回过神,摸了摸眼睛,“你反应怎么这么快?”
她一边洗脸一边嘀咕,“好家伙如果不是我当时走神,说不定先被你吓到。”
余殊无奈,“因为我一直记着呢。”
江枫:“愈合了没有?”
余殊低头看了一眼,弯起眼睛,“快了,这种皮肉伤。”
江枫掰开她的手看了一眼,才道,“走,再不进去她们就没影了。”
镇国庙从外望去,峻宇雕墙,黍离高大而叶茂,树影幽深,看起来壮阔非常。
但当走在其中的时候,却显得过于清幽,即使走在阳光下,都感觉浑身毛毛的。
李清明已经走到了江枫的身前半步,神情凝重。
余殊也将江枫两人半掩在身后,“越靠近,我越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
江枫却反而意外,“有感觉吗?我怎么没有?”
余殊两人回过头,“?”
江枫:“我没什么感觉,可能只要不提……”她故意顿了一下,才道,“应该就没事。”
“如果真是镇国剑,你听她们也说了,几年甚至几十年才会有人气到它,显然你只要不骂……就是没事的。”
李清明忍不住回头,“剑居然能这般有灵吗?”
江枫:“举国供奉了多少年呢。”
“如果真有国运龙脉这种东西,厉害不是很正常吗?”
她以后也试试看。
李清明蹭了蹭指腹的指环,颇有点向往。
江枫等人真的一路畅通无阻,就这么吊着皇帝等人,进入了镇国庙内。
这么大一片建筑,江枫几乎就没看见两个人。
除了皇帝一行人和她的内郎之外,就只有江枫几人了。
然后理所当然的,江枫她们就跟了进去。
余殊眯了眯眼,“不对劲,内郎不该这么松懈的?”
江枫扫了眼依旧冷冰冰如同死人的黑甲人,疑惑道,“怎么了?”
余殊:“不对劲。”
“即使是东宫护卫都没这么松懈的,皇帝的安危怎么能松懈成这样?”
“而且姬祥本人并无修为在身,”余殊想了一会,眸中泛起了些许惊悚,“除非……”
李清明淡淡道,“它们是顺水军。”
江枫:“……”
许瑕:“……”
江枫伸手戳了戳余殊的腰,“后不后悔?你们被调走之后,皇帝的安危被顺水军接手了。”
余殊:“……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哪有那么在乎她的安危,”余殊有些无奈的回头看她,“江枫,你真的……”
江枫眯眼,“嗯?”
余殊改换口风,“太重视微臣了,微臣感激涕零。”
李清明冷眼斜着她们。
江枫这才满意的收回眼神,“你看我挖她一个……哦不两个,两个墙角她就气的跳脚。”
“同样的道理,我也得保证我的墙角不会自己长腿贴过去对不对?”
李清明:“……你才是墙角。”
余殊:“……你才是墙角。”
许瑕笑出了声,她举手道,“还有我!”
“我之前也是亭长,是帝国的!”
江枫斜了她一眼,没说话。
许子圭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江枫你什么意思!!!”
江枫:“嗯嗯嗯三个三个,别吵,看,她们开匣了。”
木匣被缓缓打开,江枫本以为会是惊心动魄的场面,或者什么血气清气金光啊的狂闪。
谁知道,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镇国剑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木匣里。
江枫四人当即悄悄靠近了些,注视着镇国剑。
那是一柄极为漂亮的剑。
甚至用极为漂亮都不足以形容它。
那是一柄淡青色半透明的长剑,剑身有着如浮云般飘逸的花纹,整柄剑仿佛漂浮在风中,自由而轻灵。
剑身轻薄如衣,纤细而锋锐,明明是静静的躺在匣里,却好似白云轻鹤,缥缈欲乘风而去。
余殊回过神时,就看见江枫和李清明眼睛亮的惊人。
她拍了下江枫,自己才看向剑,装出很感兴趣的模样。
江枫被她一拍,才反应过来。
她现在是个太监。
太监不能对剑感兴趣。
有镇国庙之人前来拜见,“陛下,可是要祭奠?”
姬祥将剑从匣里拿出,发现镇国剑居然比她想象中轻得多。
她很轻易就能挥动。
“这剑好漂亮,”她眼睛发亮,“朕能不能将它带着当佩剑?”
庙人脸色大变,“陛下不可。”
“为何不可?”
庙人:“此剑凶戾,一旦离开祭坛久了,便会嗜血。”
“需国运镇压。”
她苦口婆心,“历代九五不乏欲携其为佩剑的,但最后都将其送了回来。”
“身边多有死伤。”
顾子明脸色微变,“镇国剑乃镇国之用,自当镇国,若离庙则不祥啊,请陛下三思。”
许琰:“你又不会用剑,还是别用了。”
姬祥恋恋不舍,这剑这么漂亮,而且手感这么好……
她挥动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一看就削铁如泥。
而且还是镇国剑。
她觉得自己很适合佩戴啊。
她不禁看向赵襄,她是在场唯一一个没说话的了,说不定会支持她。
看见她的眼神,赵襄也同时收到了顾子明和许琰警告的眼神。
她不得不微微躬身,“陛下,佳兵不祥。”
姬祥刚想开口反驳,就听赵襄继续道,“镇国剑不伤九五,但是你听庙人的话。”
“身边死伤不轻,”赵襄问道,“这个身边指的是哪些人?”
庙人迅速回道,“都是九五的近人,不乏大臣武将。”
至于太监侍卫之类的,更是懒得记录。
赵襄拱手,“我也算陛下的近人,可是我和子明都手无缚鸡之力,陛下若执意佩剑,请恕臣怕死……”
姬祥瞬间息了心思,整个人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的道,“算了算了,一把剑而已,哪有令君你们重要。”
庙人:“陛下可是要祷告一番?”
赵襄:“如今战事连绵,陛下既然来此,不若顺势祷告一番,兴许能得镇国剑垂青,天佑帝国。”
姬祥又被她说动了,“你说的有道理。”
“走,我们去祭奠一番。”
赵襄:“臣不擅礼事,便在此恭候陛下了。”
“那阿琰陪我,”姬祥道,“子明你来教朕。”
她们跟着庙人进了后殿。
黑甲人寸步不离皇帝,也跟着去了后殿。
赵襄嘴角微勾,不用看就知道江枫的态度了。
她连把七阶的剑都能当宝,更何况是镇国剑。
作为一个武者,江枫也算清心寡欲了。
除了剑。
尤其是好看的剑。
江枫果真心不在焉,伸手戳余殊,“余殊余殊,我想……”
“不,你不想。”余殊神情凛冽。
江枫换了个方向,看向李清明,“清明清明,你看那把剑像不像我痛失多年的爱剑?”
李清明愣了一下,她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
作者有话要说:季余眠175,赵襄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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