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哦,这里经常打女人的。”
刀子轻描淡写的说。
“……”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啦。”
但是我不确定你信不信。刀子说。
“信不信?”
“这个村子虽然有些偏远,但是会有客人。”
“其中一些会在这里闹出一点麻烦,但那次只是单纯的不幸而已。”
刀子注视地板,好像在看某一段过往的时光。
“比如说5年前,有一家人开车过来这里旅游,但是在村子附近出了车祸。”
“好像夫妻两人都死了。”
“嗯…”
“丈夫当时就死了,但是妻子还活着,努力爬了出来。”
“爬到一半就被车门给卡住了,而且汽车当时着火了。”
“她一个人出不来,就对别人求救。”
“我们村子里面的人,你也是知道的,特别排外。”
大家走来走去,没有一个人准备救她。
“她就一直在那里哭。哭。”
最后消防队清点尸体的时候,女人的下半身已经融化在车里面,拉不出来了。
刀子说这些的时候,言辞非常客观。接近冷酷。
“后来很多次夜晚传来女人的哭声,大家都说是女人的怨灵在作祟。”
但是真奇怪了。
如果要作祟的话,干什么只是哭,而不把大家全杀掉呢?
她讲完这些,又忽然凄凄惨惨的笑了。
“我说这么多,吓到你了吗?”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怪小孩?”
“但是不要害怕我,因为我也被吓到了,今天一天死了太多人了,小昭医生爸爸。全都死掉了。”
“我总觉得下一个死的人是我。”
刀子喃喃说,“我好害怕。”
她这么说,视线落到某处。
百谷泉一跟着她的视线,才发现开普勒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五百自刀子不同于在百谷面前,现在她顺从中又带着一点怯懦。
问开普勒“您会保护我吗?您能救我吗?”
开普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这里的,被发现了也没有吃惊。
她很冷静的回答,“如果你能够支付报酬,我就会保护你。”
“但是我是不能救你的。”
开普勒说,“因为人是不能够拯救人的。”
“只有神能这么做。”
说完之后,开普勒也笑了。
她说“你与其求我,还不如去求你们的御影大人。”
“…...”
这么说完之后,五百自刀子的脸色一下子就灰白了。
她看着地面,什么也不说。
百谷泉一知道御影大人在这个村子里面名义上面是神,实际上是干什么的。
对于五百自刀子的所作所为,隐隐约约的也有一点猜测。
他听到这一句话几乎想要闭上眼睛。
但是开普勒好像没有什么恶意,虽然说她的意图一如既往的让人搞不清楚。
她这一次过来好像专门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
让别人难过了之后,又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
之后百谷和刀子坐在一起,五百自刀子几乎是神经质的翻动着那些小昭留下来的遗物。
她说“我好像又把一切事情都给搞糟了。”
“嗯…”
她说“我不喜欢爸爸。”
“妈妈很早就病死了。爸爸对其他女人都糟糕,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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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还在的时候,他没有打过她。”
这就算‘很好’吗?百谷泉一想。
“但是他越喜欢妈妈,妈妈就病得越厉害。”
“很快就从我们的世界里面消失无踪了。”
她盯着手中的一张照片。
那上面的小昭年纪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看上去是一个怯懦的漂亮娃娃。
她说“小昭的妈妈是御影大人,我的妈妈其实也是。”
“但是小昭要长得比我更像母亲一点,所以比我更好看。”
这个说法有点奇怪,刀子对于美丽和一切美好事物的标准,应该也就是御影吧。
“我喜欢小昭。”
她很遗憾的微笑了一下。
“但是我越喜欢一个人,就越是会把事情给搞糟。”
莫名其妙的,在死了整整三个人的晚上。
只认识两天的少女开始对他敞开自己的内心。
百谷泉一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只是觉得茫然。
在那之后五百自刀子又为他准备了茶点。
其他人的茶点他大约是不敢吃的,今天已经有两个人死于毒杀了。
但是在五百自刀子拿起茶杯的时候,他又把她的茶杯抢了过来,往自己嘴里面灌了下去。
他这么做的时候,刀子也没有反抗。
茶杯从她的手上渡到他的手上,只洒出来了一点点。
在榻榻米上留下一点痕迹。
刀子的眼神空茫茫的。
她最后还是说我要成为御影大人,我要实现愿望,我要挽回我弄糟的事情。
御影。
这个词已经被重复的说到烦了。
但是他又想到那个时候,刀子说‘这是小昭也很同意的愿望’,就什么都不说了。
这女孩,在这个已经死了三个人,现在还有两具尸体躺在不远处的家里面,她依旧在做梦吗?
还是如果她不做梦,她就根本没有办法在现实之中活下去了?
百谷泉一喝着茶,勉勉强强撑着听她说了几句话,又在那里沉沉睡着了。
正常来说他不会这么的没有警惕心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茶里面下了一点什么。
这一次不是毒药,但是却让他一觉睡到了次日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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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也不算是黎明,只是最接近的那一段时间。
天色黑的异常,百谷泉一爬起来,头痛欲裂。
他的手习惯性的摸向旁边。
可不要说五百自刀子的人了,就连她之前坐的那一块地方,现在都已经凉透了。
他慢慢的坐起来。
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快,但是身体却比自己想象的要慢很多。
完全跟不上思维的节奏。
他心里说糟了
百谷泉一出门,走到走廊里面,踩到一摊滑腻腻的东西,差点跌倒。
他一开始以为那个是水,后来才想起来水不会这么粘稠。
他低头,借着夜色看清,那是某种深色的液体。
百谷泉一用手沾了一下那东西,放进嘴里面。
“…铁锈味。”
他认出那是血。
他回去拿了蜡烛,在烛光的照耀下看清了整个走廊。
榻榻米已经湿透了,地面上至少有一厘米厚的血。
人体的部位四处散落着,像是被拆散重组的积木。
百谷泉一的脚边是一只断手。
手上皮肤干瘪,近似老人。
他想起来这是村长的手。
村长之前手上就戴着这样的木质指环。
百谷泉一没有怎么想吐。
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路往前,经过一个又一个的人体部位。